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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会很疼——可是——那是亲娘——”,阿珠口唇微动,拇指和食指用力,掐断了绛色草新长出来的那一片嫩叶。
这一次,阿珠自己的痛感更清晰,手心着火似的干裂了一般。
小世界再次暗淡下来,湛蓝湛蓝的天空不见了,灰蒙蒙的雾气弥漫……
她干脆又带出了小世界里面的产出,除了一支新生的铁皮石斛,还保留在湖边,其余的粟米和蔬菜野山菇,全部堆在了火炕下面。
不担心明日怎么解释这些异状,阿珠心里很坦实,把绛色草的叶子送入口中,咀嚼的碎碎的,一点一点儿,涂抹在王氏的肚皮周围。
暗夜中,王氏似乎舒服的松了一口气,全身的肌肉放轻缓了,甚至还独自翻了半个身子。
为了保胎,这几日王氏可没敢侧睡侧躺过……
隔壁,传来陈大川辗转反侧的声音,他睡不好觉儿,被家人孤立的感觉很不舒服。
这几日,他抢着进灶房做饭,阿兰就根本不插手,他赶着黄牛去荒地,连个送行打招呼的都没有,他回家,没人倒水递布巾子。
这次去摘后院的青菜,连水池子里的黄金蟒都没动弹,以往,可是会抬起蛇头吐吐蛇信子的……
到底,卖了菜以后,摸着怀里的银钱痛下决心,给媳妇孩子买了一盒点心,足足花费了三十二个铜板呢!
可惜,挂着笑脸送进屋,搁在妻子的炕头儿,还是没人搭理。
“那啥——秀娥啊——我这不是——给你们从镇子上捎来了点心——尝尝嘛,老贵了,你们——吃——”。
王氏闭上眼睛假寐,阿珠装睡,阿兰阿草往门外走。
意志最不坚定的那一个三姑娘,双手包的跟粽子一样,却还是伸向了点心盒子……
不过,怎么小腿肚的肉肉忽然疼了起来?
阿穗咽咽唾沫儿,艰难的回头望一眼妹妹,到底,把粽子手缩了回去。
这闺女嘴上还没吃亏,最近有时听到二姐姐偷偷埋怨,早记在心里了。
“爹——给奶家送去吧!给奶长力气——好来打我们——”。
刚刚迈步到门口的阿草阿兰,脚下一个趔趄。
“噗——”,装睡的阿珠骤然喷笑,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嘛!
陈大川可笑不出来,被闺女这么一抢白,眼珠子立刻就红了。
满肚子要辩解要告饶的话,偏偏嘴笨,倒不出来。
“你们——我——你们——哎!”一跺脚,一家之主走出去了,差点儿没把挤在门口的俩闺女给挤倒了。
阿穗这两句话没白白挤兑亲爹,后院摘的新鲜蔬菜也舍得给家人吃了,少卖些钱就少卖些吧!留着做种儿的粟米也运到邻村去一部分,脱了皮儿,煮粥,新米香呢!悬在房梁上的猪肉,尽管割了吃,娘们几个都补补身子吧,不疼你们,还能去疼谁呢?
被闺女救治了的王氏,忽然之间就痊愈了,除了脑袋上被几次薅掉的头发,一时半会儿长不出来,所有的伤痕都掉痂康复。
阿珠也早没事儿了,四肢着地爬的欢实。
三姑娘赖炕的原因不是伤患,那是她懒,脸上手上早该去掉包裹了,偏偏舍不得,非要继续包成大粽子才舒坦。
曾经被二姑娘拿来做武器的那根干树枝,被阿珠找来当了拐杖,在院子里,一步一步努力的学习直立行走……
父亲比原来懂事儿,知道疼人了,那就慢慢儿的原谅他,偶尔,陈大川能得到闺女免费奉送的一张笑脸,和几个暖心的小动作。
不过,原先的那种一家之主的威风劲儿,是彻底的被消灭了,王氏和孩子们,已经适应了凡事不再以他的意愿作为全家的意愿,她们,开始了灵魂的觉醒,就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