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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做戏做全套,听到有人往家里跑的声音,阿珠爬下了炕,因为被褥就堆在炕下,顺势钻了进去。
结果,她错估了母亲的智商,王秀娥进屋没看到孩子,立刻奔出去找婆婆拼命了,以至于,当陈大川进屋扒拉出来阿珠的时候,差点儿就真的被捂死在里面了。
聪明,也会被聪明误了呢!
阿珠沉沉睡着的功夫,形势呈现一边倒的状态,陈家庄的老老少少,都一致赞成给陈大棒子分家,即便是单单把老二陈大川分出去。
都是明白人,谁家有多少地多少良田骗不了人,就算是陈老太太又是跳脚又是谩骂,都阻挡不住“割肉”的事态。
郎中倒也尽心尽力,把陈老太太的眼睛给包的密不透风,全然的黑暗中,老太太心里头的恐惧就越发严重。
“不能分给他们房子!老娘不能让妖孽住在家里祸害人,马上撵走,全撵走!”
这是真的被惊骇到了,天已经入秋,半夜里寒凉的很,这猛不丁的,不分房子,让六口人冻死在外面吗?
陈大川也是万万没想到,亲娘真的狠心如斯,一个大男人,哭的眼红鼻子红的……
陈大棒子倒还理智,挠挠脑袋敲下重锤:“分几亩田就分几亩去,不过,老二两口子以后还得帮着家里做农活,每年得往家里送粮食银两。”
这倒是也说得过去,分家的儿子也有赡养父母的义务。
陈老太太对这事儿不迷糊:“每年得给我十两银子,春夏秋冬各两身衣裳,要不然,统统光屁股走人,给啥子地啊!咱家挣来这十六亩良田容易吗?现在就三个孙子,老三家还能生呢,以后让乖孙们吃什么喝什么?”
普通的庄户人家忙活一年,总共也攒不下二两银子,这要求实在是忒高了,更甭说还得添上四季的衣裳。
里正的胡子都气的发抖了,村民们的议论声也此起彼伏。
但是,被猪油蒙了心的陈老太太胡搅蛮缠,就是一口咬定,房子坚决不给,立刻就得撵走,想要家里的地,那就应承下她的条件。
陈老爷子这会子装模作样的低着头,脚尖儿在地上画圈儿,嘴里很难为的说啥:“给孙子们留点产业……孩子娘提的,都再想想,到底,老二也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本来还怀着点希望寄予亲爹的陈大川,终于彻底灰了心,归根究底,爹娘还是不肯疼惜自家的女儿们,连带的,对自己也心疼不起来了。
看一眼满面泪光伤痕犹在的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大早就得跑到山上找柴禾捡野菇子的女儿们回来了,一个个怯懦的拽着妻子的衣角。
一水儿的破衣烂衫,一水儿的头大身子小面黄肌瘦,最小的那个,转移到了阿兰的怀里,刚刚又从生死线上爬了回来。
陈大川的膝盖,重重的落了下去,直挺挺的砸在地面上:“爹,娘,我们——净身出户,啥都不要了,银子,衣裳,儿子给不起,只请爹娘就当没生过我这个不孝子……”。
“哄——”,人群一下子又沸腾了起来,见过分家的,没见过这般分的干净的。
陈老爷子也觉得汗颜了大概,脚丫子把地上划拉出来的圈儿一抹,“咳咳”了两声:“那地,确实——不好分,老二,要不,还是在家……”。
“不许在家!”陈老太太身子往前一冲,竟然在黑暗中抓住了老爷子的胳膊:“妖孽!全撵出去!不能留啊!让他们马上滚蛋,不给孝敬银子就不给吧,咱也不用折耗地,以后,就当我只生了俩小子,老二这没良心的王八犊子,撵走,现在就撵走!”
双膝还跪在地上的陈大川,脑门重重的,一下一下的死磕,什么话都再说不出来。
里正张张嘴,又转向了站在一旁的王秀娥,清了清喉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