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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卿言忍住要把手縮回的衝動,低眉順目地,將今上和自己面前的杯子斟滿。然後,她抱著要灌醉自己的心態,仰頭直接將一杯酒灌進肚子裡。
靖帝原本打算輕酌慢飲,一看皇后擺出這種架勢,覺得自己不能示弱,便也把酒全乾盡,然後低頭按了按額角道:&ldo;朕明白,你在介意什麼。朕不知該怎麼同你說,但你只需知道,朕對你姐姐,和對你是不同的。&rdo;他頓了頓,又繼續道:&ldo;你姐姐在世的時候,朕對她從未有過貳心,也盼著能與她舉案齊眉,只可惜天不從人願,朕這些年都未立後,也全是為了她。如今她已經走了六年,本朝可從未有例律寫明,朕不能對她的妹妹再動心。&rdo;
他最後這句話,已經幾乎算是在表白,蘇卿言垂著眸子,將冰涼的酒液往喉嚨里灌,今上這番情義她不可謂感動,可她所嚮往的,是一生一世,只一人攜手的摯情,真正的情深不渝,哪怕是生死也不能讓其消磨。可對於她不想成為誰的替代,她有她自己的驕傲。
靖帝見她不語,只是一杯杯飲酒,默默嘆了口氣,看來這心結,他需得多用些時間,才能慢慢解開。可她這酒,是不是也喝的太快了點兒……
蘇卿言也覺得奇怪,為何她喝了這麼多杯,竟是一點醉意都沒,而今上陪她多喝了幾杯,已經顯出醉態,手撐在額邊同她閒聊,說到魏鈞即將回京的事,順帶著控訴他在朝中的許多囂張行徑,令今上頗為頭疼。
蘇卿言聽著聽著便發覺,今上對手握重兵的魏將軍也是十分忌憚,只是大越自武力一向羸弱,這些年全靠魏鈞才能平外亂、定西南,靖帝是位明君,為了天下百姓的太平安樂,寧願對魏鈞步步忍讓,讓他坐穩權臣之位。
她對這位君主生出敬佩,想斟酒再敬他一杯,可手指剛挨著杯沿,就聽旁邊&ldo;咚&rdo;的一聲悶響,再看今上竟已經趴在案上醉倒過去。
蘇卿言眨了眨眼,瞅著手裡的酒液,還是沒想明白:不是要灌醉自己好辦事嘛,怎麼他倒醉了。
第二天,今上在宿醉中醒來,揉著額角還在發暈,就看見皇后早已打扮齊整,為他端了杯茶過來關切地問:&ldo;陛下可要叫人進來更衣。&rdo;
靖帝盯著她澄亮的眼眸,對昨晚的昏招頗有些挫敗,接過茶正要說什麼,突然聽聞羽林衛指揮使在外慌張地求見,連忙穿好外衣站起,讓內侍傳他進來。
蘇卿言剛把茶盞放下,就看見那指揮使跌跌撞撞地跑進來,伏地而跪,聲音都有些發顫:&ldo;陛下,岐王謀反,叛軍已經殺到東直門了。&rdo;
第7章
坤和宮裡,蘇卿言手扶著額角歪靠在椅上,偷偷用腳尖一下下踢著案幾腳,試圖平息心頭的煩亂。
宮門外殺聲一片,順著朱牆青瓦一路溜進殿上,可都不及三位嬪妃不間斷的&ldo;嚶嚶嚶&rdo;聲,如伏線千里,綿延不絕,鞭子似地一下下抽著蘇卿言的腦袋瓜子。
於是她深吸口氣,手扶在椅把上,高聲道:&ldo;都別哭了,事到如今,光哭又有何用處呢?&rdo;
這是她第一次擺出皇后的威儀訓斥人,實在是因為被吵得頭痛欲裂,耳膜里全擠滿了嗡嗡聲。
蕭貴妃將帕子放下,用紅腫的眼瞥向她,懷裡的明珠公主已經累得睡著,這種生死關頭,也懶得再去虛與委蛇,啞著聲諷刺:&ldo;叛軍圍城,陛下生死未卜,皇后還能冷靜若此,實在令臣妾敬佩。&rdo;
其實蘇卿言哪能冷靜,她也害怕,甚至怕得想直接鑽到柜子里躲著。可靖帝離開時曾對她叮囑,他馬上出去指揮禁軍對抗岐王的叛軍,而後宮和太子便全交給她來看顧。在太后的永壽宮後殿,建有一處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