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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思萱有些難堪的別過頭:「不管你現在怎麼想,當初……」
許縱截斷她的話:「當初如果我早知道你的存在會讓周弦思難過、傷心,那我許縱寧願這輩子都沒認識過你。」
孟思萱愣住。
寒風吹過她裸露的手腕,她似顫慄地縮了下手指,輕著嗓音問:「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孟思萱,小時候我也曾想過,你會對所有人笑臉相迎,在所有人的面前營造自己獨立懂事的模樣是因為你父親,他對你的嚴格要求和嚴厲準則造成了你如今的性格,我想過,那只是你為了自己不受傷而偽裝的保護殼,所以我也曾幫過你,同情過你,站在你的角度試著感同身受。」
「但我不是你的救命稻草,更不是你異想天開自以為可以拯救你的天賜良人,我只是曾因為自己的身世對你可憐過一段時間,所以才沒有拆穿你那層虛偽面具下的真實面目,並沒有揭穿你在大人面前的那些把戲和小動作,因為我覺得跟我無關。」
「但說直白點,我只是不想因為你髒了我自己的手。」
「只是,孟思萱,」許縱凝視著她,「我這一生有兩件事是最後悔遺憾的,一件是當初高中沒向周弦思說出我對她的喜歡,讓她一個人在暗戀的路上堅持著喜歡了我三年,這是我這一生最遺憾的事。」
「而另一件事,便是我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揭穿你的那些把戲和小動作,以致於讓你在長川的那段時間把那些把戲和小動作用在了周弦思身上,我後悔我當初為什麼會可憐你、不拆穿你,我後悔我許縱為什麼會跟你孟思萱在小時候有過那麼一段交集。」
「孟思萱,認識你是我這一生最後悔的事。」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這一生都從沒見過。」
冬日的冷風颳過,樹下孟思萱的身子也晃了下。
許縱沒再看她一眼,轉身朝周弦思走去,他唇角牽起弧度,向她伸出手:「弦思,走了,帶你去見老錢。」
孟思萱抬頭望望天空,用力眨了眨眼。
眼前的一幕似諷刺,更似提醒她到底有多討人厭。
討厭到連上次在電話里許縱也只是對她爸爸稱作「你父親」,再也不喊「孟叔叔」。
前方一男一女的身影已經越走越遠,孟思萱的視野逐漸變得模糊,短短几分鐘的間隙里,她想起小時候的許多事。
她父母的感情其實也不比許縱好多少,父母兩人常年分居,她跟著父親輾轉遷居的日子比較多,也可能是這層原因,孟思萱理所當然的以為她在許縱那裡是不一樣的,是特殊的。
因為他們兩人都有著相同的、不負責任的父母。
只是孟父對她的關心顯然要比許建宏對許縱的關心多的多。
但同樣的,孟父對她的要求也更嚴厲,從上一年級開始她便要保持全班第一的名次,便要永遠做最耀眼矚目的那一個。
孟父說他們家大業大,她不能給他、給這個家丟了臉。
總不能讓他這個父親在外人面前提起自己有個不爭氣的女兒。
所以,她孟思萱生來便是與眾不同的,生來就是把「第一」這兩個字貼在身上的。
她努力過、刻苦過、用盡全力保持過第一過,因為只有那樣,孟父才會說上一句:「最起碼在學習上你不像你媽,倒還給我長臉。」
孟思萱也曾考差過,每當那個時候孟父就會發好大一通火,罵她笨,罵她蠢,罵她沒腦子……
在她們家,孟思萱不能考除了「第一」以外的任何名次。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那麼行屍走肉般的做著這些,只是覺得背書、寫字累到麻木也換不來孟父的一句關心。
遇到許縱,可以說是她這一生最開心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