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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雲清手機一直鬧得厲害，節日簡訊接連不斷，他時不時低頭回幾條，再把手機放回包里，沒幾分鐘又響。相較而言，李玦包里毫無動靜，紀雲清那簡訊音顯得有些諷刺，到了後來，他索性開為振動，再也不理了。

&ldo;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玩？&rdo;

漫無目的地散著步，李玦問他。

鎮子要比山里暖得多，但畢竟也到晚上了，人冷得微微縮起肩膀，開口就有白氣往外冒。

他也不叫他紀總了。

紀雲清道：&ldo;到過，但還真沒停下來玩一玩。&rdo;

李玦便笑：&ldo;那現在感覺如何？平安夜，是不是挺失望的。&rdo;一頓，&ldo;那時候還不如留著陪小侄女。&rdo;

&ldo;有點。&rdo;紀雲清道，&ldo;不過也不是沒常識，計劃來這鎮子裡過節，也就沒盼什麼，就來看看你。&rdo;

有那麼一會的寂靜。

到岔路口，李玦帶著他轉向左邊的公路。

摩托車引擎響聲震天，一道雷似的劈下來，李玦伸手將他往邊上扯，兩人身貼著身，不過兩三秒，一輛擠了三個成年男人的摩托一陣風似的過去。只看到三頂迎風亂舞的黃毛，車上彩光一閃一閃的，還放著時下街頭最火熱的歌曲。

李玦往旁邊挪了些，繼續往前走，紀雲清又跟上。

&ldo;是不是有一種感覺，好像不小心闖到了另一個世界？&rdo;他調笑他。

紀雲清也笑了：&ldo;哪有那麼誇張。&rdo;

李玦又道：&ldo;沒吃飽吧你，這樣挨一晚上真行？&rdo;

紀雲清道：&ldo;你今天倒是關心我。&rdo;

臉上表情有一瞬間的凍結，但很快，李玦又笑起來，這次眼裡多了些狡黠，他看了他幾眼，又把臉扭開，目光落在前方忽明忽暗的道路上。

沒有下音。

這條路有些偏，人漸漸少了，只有少數鋪面開張，兩排稀稀落落的路燈孤零零佇立著，有的明，有的暗。

小鎮子路太短，轉眼就到中學門口，只有門衛室燈亮著，李玦讓他等等，隨即進了門。紀雲清站在原地打量這所僅有兩棟教學樓的學校，天太黑，看不清樓房外觀，有些興致闌珊，他又扭頭去看街景。

沒幾分鐘李玦就出來了，手裡抱了只籃球，沖他朝內招了招手，紀雲清很快明白了意思，拔腿跟過去，李玦帶著他從門衛室外大搖大擺逛進校園。穿過兩棟教學樓，到了背後的運動場，雜糙叢生的足球場，周圍一圈跑道簡單鋪了煤灰，旁邊是籃球場，兩盞路燈佇立著，在水泥地面上勾勒出兩人相對而立的影子。

&ldo;鬥牛？&rdo;紀雲清道。

李玦略弓著身，呈跨立姿勢原地拍球，沖他一笑：&ldo;來。&rdo;

紀雲清工作以後就很少碰籃球了，健身多是依靠家裡的器材，空閒時間也游泳或者打網球。然而李玦手上出現籃球的這一刻，一種闊別已久的興奮感席捲而來，十二年前的他，唯一融入集體的時候，恐怕就是體育課上的籃球賽。他球技很好，李玦也是個狠角色，兩人經常打的對家，李玦打的大前鋒，他多打中鋒，也參加過校賽。時隔太久了，都快想不起李玦穿球服的樣子，但還忘不了課後的那瓶可樂。

冰到骨子裡的氣溫，一個鐘頭的運動結束，兩個人都出了一身汗，靠在求架上仰頭喘氣。李玦把圍巾解下來，正準備脫羽絨服就被紀雲清攔下，&ldo;一會就感覺冷了，把圍巾圍上。&rdo;

李玦動作一滯，少頃，兀自一笑，又老老實實將圍巾繫上。

&ldo;看起來心情好多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