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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倫牽了牽唇角，笑得不著痕跡。

餘光瞥見他往後一倒，在椅子上躺下，紀雲清也噤了聲，把精力集中回文字上。

氣溫不算低，但總有風過來挑撥人的耐性，忽大忽小，像頑劣的小孩一次又一次挑戰大人的底線。紀雲清被吹得有些不耐，幾番猶豫後把書合上，剛想挪位置，忽然聽緘默多時的顧倫道：&ldo;紀總喜歡加繆？&rdo;

以為他睡著了，當下有些意外，扭頭看他，見他還戴著墨鏡，頭卻是偏向他的。

這麼近距離看，他的確有些老了，眼角有細紋，額頭上也是，在鏡頭上是不可能發現的，他也算保養不錯，三十五六的年紀，還是有很多中學生喜歡。

低頭瞥一眼自己手裡的書，加繆的《鼠疫》，在他父親的書架上搜羅到的，出門就扔車上了。高中時候就讀過，已經忘記大多劇情，拿來重溫，打發時間。

&ldo;還行吧。&rdo;紀雲清道。

顧倫道：&ldo;我喜歡《局外人》多一些，加繆說話很有意思。&rdo;

紀雲清笑起來，偏著頭看他。

顧倫又道：&ldo;&l;當我聽某個人說話聽煩了，想要擺脫他時，就裝出欣然同意的樣子。&r;這話看過一遍就忘不掉，從年輕時候記到現在，不得不說，是個萬金油。&rdo;

紀雲清沉默片刻，笑道：&ldo;就我個人而言，感覺《鼠疫》才是他的巔峰作，《局外人》傳達的思想悲觀了點。&rdo;

顧倫道：&ldo;但不能否認，他句句在理。&rdo;

晚上回家後接到崔然的電話，一來就是質問，語氣卻是吊兒郎當的。

&ldo;下午你和顧倫聊什麼啦？在我面前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一碰上你就眉來眼去沒完沒了了，我說紀公子，還是不是兄弟？&rdo;

崔然他媽是地道北京人，他小時候也在北京，如今說話還透著標準普通話的腔調，又算不上正宗，家裡經常說英文，於是他說話的便是各種腔調匯聚一堂，不倫不類，早些年還被公子哥們掛在嘴上笑話。

被他這麼一問，紀雲清瞥了一眼放在枕邊的書，道：&ldo;你居然打他的主意？&rdo;

崔然道：&ldo;不行咯？&rdo;

紀雲清道：&ldo;你還對男人有興趣？&rdo;

崔然道：&ldo;不行咯？&rdo;

紀雲清道：&ldo;好好說話，你不是一直找女人麼？&rdo;

崔然笑起來：&ldo;看你搞男人好像很慡，就想試試。當時就這麼一個念頭，結果你猜怎麼？陸老闆想搞顧倫，他又不樂意，我就找他，說你跟我玩，我幫你應付老陸。&rdo;說著又朗聲大笑，&ldo;老陸都快五十了，能和我比？他識相，選了我。&rdo;

陸漢生，這位黑白通吃的，就是紀雲清也不一定敢跟他叫板，顧倫被他盯上，不服軟的確是沒活路的。崔然也不比紀雲清強多少，會為了顧倫跟這人撞上，肯定不像嘴上說的，估計也盯顧倫很久了。

認識這麼多年，沒見過他碰男人，這人性子越來越乖張，好像什麼都想體會一把。

紀雲清還是質疑了：&ldo;你有感覺？&rdo;

崔然詭笑一聲，低聲道：&ldo;別看他老，緊得要命，一個字，慡。&rdo;

紀雲清緘默。

崔然又道：&ldo;這人現在可是我的寶貝，你呀，雖然是我兄弟，但要是搶我心頭肉，馬上翻臉信不信？&rdo;

想想顧倫在熒幕上公式化的禁慾紳士形象，紀雲清忽然心生同情。然而再一想，這個圈子裡多少人能和熒幕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