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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噎了一下,詫異地看著悠悠然枕在她腿上的景翊,「你……你那會兒不是出去了嗎,你怎麼知道的?」
「徐青跟我說的,他剛往牢里一進,牢門還沒關好就想明白了,跪在地上給我連磕了仨響頭,我都跟他客氣好半天了,他才跟我說明白這是磕給你的……」
冷月心裡微熱。
想必是張沖在天有靈了,那麼一個木訥訥的大老粗,竟還真把她的一點兒心思琢磨明白了。
「我最多抽蕭允德幾巴掌,不會下狠手的,他這樣的人自有天收……人在做,天在看,你信不信?」
景翊果決地搖頭,還是以一種害得冷月差點兒蹦起來的幅度搖頭。
「……你別以為我真不敢抽你!」
景翊頗為堅定地看著冷月,「你抽我我也不信。」
「……」
景翊把頭仰起了幾分,看著月朗星稀的夜幕,淺嘆,「要真是人在做天在看……」
景翊頓了頓,薄唇輕抿,眉心微蹙,看得冷月心裡莫名的一疼,驀地想起景翊為什麼會大半夜坐在這汪魚池邊了。
對,景翊是有理由不信這句話的。
他沒招誰也沒惹誰,他的貓,還有他這池錦鯉……
別人家的案子塵埃落定,她居然差點兒忘了她自家院子裡還有這麼一池冤魂。
冷月還沒想好該怎麼寬慰他,就聽景翊蹭著她的小腹幽幽地嘆了一聲。
「我爹現在還愁沒孫子嗎……」
「……起來!」
冷月這回還真一巴掌把他推了起來,板著臉拎起他的一隻耳朵就往臥房走,「老爺子不是想要孫子嗎,我怎麼也得送他個大的!」
「……!」
被媳婦揪著耳朵大踏步地走在柔媚的月光下,景翊有種五味俱全的預感。
今夜無眠了。
☆、第26章 蒜泥白肉(一)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金剛經》第三十二品
月明,風清,夜。
景翊年初搬進這套宅院之後,就在臥房所在的院子裡選了一面早晚一開窗就能一覽無遺的牆,親手把牆擦洗乾淨,粉刷一新,除去牆根底下所有已經打蔫的花花草草,待到河開燕來的時候,種了滿滿一牆絲瓜。
日日悉心培育,待到盛夏炎炎,招來一群蚊子。
景翊和蚊子大戰了整整一個夏天,敗得慘不忍睹,卻沒動一點兒拔了這牆絲瓜的念頭。
絲瓜,絲,同思,這裡面有他的念想。
一個像這牆絲瓜一樣,日漸繁茂,越來越飽滿的念想。
成親那天家丁丫鬟們里里外外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景翊穿著一身殷紅的喜服站在這牆已然碩果纍纍的絲瓜下,一個人傻笑了半個時辰。
種瓜得瓜,就是這個意思吧。
所以,當冷月拎著他的耳朵把他一路揪回臥房的時候,景翊下意識地往那牆濃密的絲瓜上深深地看了一眼。
一定是他播種的方式不對。
冷月抬腳踹開房門,把景翊往屋裡面一扔,一邊捲袖子一邊朝景翊的方向逼近了過來。
景翊默默往後退了退,一退,就退到了一扇屏風前,退無可退了。
景翊左右看了看,偌大的房裡只有一盞孤燈,就在他伸手可及之處的燈架上忽閃著,除了這盞燈之外,他就是整間屋裡最亮的東西了。
這就好像做晚飯的時候,廚子總要把燈挪得離案板近一點兒,好看清楚在哪兒下刀子才能最好地發揮食材的特色……
景翊有點兒後悔。
當初應該種黃瓜的。
「小月……」
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