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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結束,赫倫過了把表演癮,扯掉厚重的假髮。
烏提斯一直等著他,伸手摘掉黏在他肩上的乾果皮。
他垂著頭,樣子有些失落。他困窘地扯了扯氈帽,瓮聲瓮氣地說:&ldo;您好像樂在其中呢,我真的替您高興……&rdo;
赫倫注視著他,忽然問道:&ldo;烏提斯,為什麼你的頭髮是黑色的,可眉毛是金色的呢?&rdo;
烏提斯動作一滯,輕輕咳嗽兩聲,將氈帽壓緊些,細碎的劉海遮住了眉毛。
&ldo;我年輕時曾金髮碧眼,只是現在老了,頭髮變成蒼老的白色。您也知道,金色的染料可比黑色的貴多了!&rdo;
赫倫挑起一邊眉毛,慢悠悠地出了舞台。
他在路邊買了一串烤肉,邊吃邊走。
兩人走回街道,投射下兩個比本人更高的影子。
街道越深越窄,像一條沒有盡頭的隧道。當經過最後一棟民宅,眼前赫然出現一片開闊的黃樹林。
梧桐樹葉已轉黃,陽光從樹fèng間流淌進來。一切都是金黃的,連漂浮的細細塵土都是。兩人踩在落葉上,發出枯葉破碎的啪嗒聲。
樹林裡安靜極了,連風都沒有,只有走路聲和葉子落地的颯颯聲。他們象兩隻封閉在黃玻璃球中的蝴蝶,與世隔絕。再不會有比此刻更靜謐和獨立的時候了。
赫倫的喉頭一滾,將最後一塊肉吞下去。
烏提斯悉心地遞給他餐巾紙。
待到他丟掉紙屑,烏提斯明知故問:&ldo;吃好了嘛?&rdo;
赫倫不解地抬頭。這一瞬間烏提斯猛地摟過他,一把刀鋒抵住他的脖子。
鉗制的力氣大得驚人。赫倫受到驚嚇,心臟疾跳不止。對死亡的恐懼使他忽略了,擱在脖間的其實只是刀背。
他忌憚匕首的威脅,主動放棄抵抗。
&ldo;請不要傷害我,我可以給你任何的財產!玫瑰園、房產什麼的,任你所取。&rdo;
他回過臉,乜斜地看著烏提斯。睫毛驚慌地打顫,語調也是顫抖的,黑眼珠外罩一層恍惚的霧氣。他整個人都在戰慄,好象靈魂被嚇跑了半個,非常的惹人同情。
烏提斯看他一眼,眉頭皺起又鬆開,下巴輕輕抖動。
他放下匕首,恢復了本質的沙啞嗓音:&ldo;算了,我本來想向您演示您應該面臨的事故的。您不要害怕。&rdo;
熟悉的音色如發狂的猛獸,強闖進赫倫的耳朵,順著脈管跑到心裡橫衝直撞。赫倫渾身僵硬,脊背緊緊地繃直,腦中泛起漫漫大水,血液像被凍結一樣。
他呆愣地轉過身,近得能看清盧卡斯臉上的絨毛。
盧卡斯撕掉鬚髮,摘下黑氈帽,將遮擋眼睛的劉海向後一捋,輕笑地說:
&ldo;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我親愛的主人。&rdo;
除去那頂被染成黑色的金髮,盧卡斯還是那個盧卡斯。
他的力量,他的鋒芒,就這麼毫無遮擋地穿透而來。赫倫曾被這種氣息浸泡很久了。他失去過,可現在又回來了。
他盯了他一會,忽然腦門一熱,揪住盧卡斯的衣領往地上按去。
盧卡斯猝不及防地摔倒。赫倫趁勢坐上他的腰,一拳擊向他的下巴。
他的力道沒輕沒重,好象把已久的積怨都放在拳頭上了。他的心跳比刀鋒抵脖時更快,臉頰熱得發燙,血液像熱油一樣滾燙。不知怎的,他特別想讓盧卡斯吃點苦頭。
盧卡斯的嘴角被打出血。他盯著赫倫,大度地笑笑,任他發瘋。
赫倫激動得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