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頁(第1/2 页)
然而就在這時,他耳邊卻忽然傳來了鄺靈蘊淡漠的聲音道:「阿兄,關翊說曹家表妹有了身孕,無論如何要將她納進門,所以我等不及你來,昨日已主動寫了休書給他,打算成人之美。」
鄺秀之、陶伯珪一臉無語。
兩人被她這輕飄飄一句解說震地還未回過神,旁邊就突然傳來個帶著哭腔的女聲說道:「鄺姐姐何必說這樣的話來扎我和表哥的心?你若當真肯成全表哥求子之心,圓了姑父、姑母的願望,又怎會寫那樣的東西張貼在城門布告欄,我自知有愧,你罵我幾句也沒有什麼,就是打也可以的,可表哥是你的丈夫,你怎麼忍心看著他斷後,還要這般辱罵他,做得那樣絕呢?」
說話的正是那曹氏女。
鄺、陶二人直到此時方知鄺靈蘊做了件何等驚世駭俗之事。
原來她竟是直接寫了休書讓人張貼到城門告示欄上,等於是自己向全城的人宣布了她已和關家脫離關係——就連休夫的原因都寫得很清楚:不與無恥小人同屋檐。
然後她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去了官衙,揚言要與關氏析產,並請之前那些從自己手裡借走過書冊典籍的關家親友三日內歸還,否則將告上公堂。
曹玉珠越說越傷心的樣子,最後更幾乎哭倒在了母親的懷裡。
關翊站在她身邊,伸手安慰不是,不安慰也不是,臉色本就在鄺靈蘊說出「休書」二字時就已變得難看的他,此時更顯得有些左右為難。
曹娘子立刻忍不住了,氣急中滿是委屈地衝著鄺靈蘊道:「阿蘊,事已至此,你總不能當真讓玉珠一屍兩命才肯罷休吧?這事的確是翊兒做得不妥,但這樣的意外原也是他始料未及,你若心中氣恨難消,我代他們給你賠罪了!」
說著就要往下跪。
陶伯珪阻攔不及,情急之下想也不想地便厲喝一聲:「關翊!」
所有人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喝給鎮住了,就連曹娘子和曹玉珠都好像忽然忘了自己原本在做什麼,和關翊一樣都愣愣看著他。
鄺靈蘊朝陶伯珪看來,眼神中微帶好奇。
陶伯珪正好回眸來想給鄺秀之遞眼神,便恰與她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他不由微怔。
幾乎是在瞬間,他感到一陣侷促。
陶伯珪不知自己這番舉動在鄺靈蘊看來會不會顯得有些莽撞,他知道這是她的私事,他原該以他們兄妹的意見為主,不應貿然行事。可剛才在他看來那就是近乎於千鈞一髮的時刻,他想著決不能讓曹氏跪下來,更不能讓對方用這一跪來威脅鄺靈蘊或者鄺家什麼。
他不由自主地低了聲音,向著她解釋道:「我……我只是想說,他身為人子,不該如此。」
說完這話陶伯珪就大感懊惱,當真是見了鬼,他怎能這般詞不達意?
然而鄺靈蘊卻懂了他的意思,並用一種雲淡風輕的神情笑了笑,說道:「小師弟今日見識了吧?他們這家人便愛玩這種把戲。」
曹娘子面色大窘。
關翊被陶伯珪那句話一說,本就有些臉紅,此時更忍不住道:「阿蘊,你實在過分了。」
「我或許如你們所言很過分。」鄺靈蘊朝他看去,又將視線緩緩掃過關父、關母等人,淡淡道,「但那又如何?身前咫尺便是深淵,我若不『過分』,如何為自己求得生機?」
「曹玉珠做出這等背信棄義、毫無廉恥之事,你們覺得沒什麼大不了;關翊要納她為妾,你們覺得更沒什麼大不了。」她笑意淺涼地道,「最後反過來逼著我這個無錯之人讓步,否則我便是過分、不識大體,甚至配不上鄺家的名聲,合該被你們唾棄?那我倒要問問,你們這些自詡公正之人,到底是不是欺我鄺靈蘊在南海無親,欺我是個沒有娘家就近可依的女子,欺我沒有給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