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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燕又一路哭著往回走,還沒進院門,便見一盞燈籠在空中飄啊飄,連驚帶嚇,「鬼啊!」
「你才鬼呢!」安然從地上站起來,「等你半天,幹什麼去了?」
春燕嗚嗚咽咽地說了一遍。
安然趕緊跟進去,一看情況果然挺嚴重,忙把蘭媽媽請來了。
「身體怎麼虛成這個樣子?看來平時有病都是自己硬抗著,慢慢的小病積成了大病,猛地爆發出來,一下子頂不住了。」
她搖搖頭,拿桃枝給的藥看了看,「倒是對症,就是劑量太大。」提筆重新開了方子,讓安然回臨水閣抓藥去。
春燕咋舌,臨水閣不但有郎中,還有藥房?簡直是個百寶箱!
「蘭媽媽原來是醫女,」安然邊煎藥邊和她聊天,「我們郎主小時候生病都是她給瞧,太妃娘娘不放心別人。」
春燕再傻也明白了,蘭媽媽是舅老爺最信任的人!
安然道:「晌午的湯竟然吃出蟲子來,我擔心給你們的菜也有問題,就過來瞧瞧。」
春燕忙說吃著挺好,一來二去,把顧春和愛吃的,忌口的,日常幹什麼,竹筒倒豆子一樣抖摟個乾淨。
屋裡彌散著淡淡的藥香,顧春和覺得很好聞,隱約聽見有人說話,可她累得眼皮也抬不動。一種極度的疲勞從頭到腳裹著她,全身骨頭散了架的疼,疼得她以為要死掉了。
如果死了的話,就能見到娘了,這麼想,死亡似乎也不是一件壞事。
娘……
說話的人突然安靜了,接著一雙手撫上她的額頭,很輕,很暖,和母親的手很像。
顧春和笑著,心裡很甜的樣子,又沉沉睡過去了。
這一場病來勢洶洶,顧春和時而清醒,時而昏睡,三日過後才逐漸好轉。
少不了各房的人過來看她。
「你可嚇死我了,一個勁兒說胡話,怎麼叫都不醒,我們都尋思是不是撞邪祟了。」蔡嫻芷滿臉憂心,「要不你還搬到我院子裡,大不了母親罰我一頓。」
顧春和婉言謝絕了,「你看我一年到頭也不生病,偶爾一次就顯得挺嚇人,其實就是貪涼受了風寒,不礙事。」
「我們還能過來看看你,可憐二弟,急得嘴上都長了燎泡,就是進不來。」
顧春和微微偏過臉,顯然是不想談這個話題。
蔡嫻芷心下微嘆,說:「你安心養病,這陣子家裡忙著辦花會,我也要幫母親做事,過幾天我再來和你說話。」
陽光自打上次被世子半路截住,兩人的關係便不如從前親密,似乎有一層紗幔擋在顧春和眼前,她越發看不清大姑娘了。
晚上的時候多了一碗燕窩。
春燕喜滋滋道:「舅老爺送的,各房都有,大家都猜是因為安然姐姐大鬧廚房的緣故,倒便宜了咱們,得了好大一包。安然姐姐還送了咱們一個紅泥小爐,往後咱們可以自己燉燕窩,不用經過廚房啦。」
顧春和順著她誇了幾句,可她不得不多想,安然是攝政王跟前最得臉的大丫鬟,多少人想巴結她的,怎麼突然和春燕熱絡起來了?
還偏就那樣巧,她最需要滋補的時候,燕窩就送到她桌上。
心裡裝著事,顧春和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剛朦朧睡去,便聽遠處雄雞長鳴,登時睡意全無。
她盯著承塵發了半晌呆,終於下定決心,直接去問問攝政王,反正收了人家燕窩,不道謝就是失禮。
東方泛起魚肚白,夜如同一片淡紫色的花瓣,慢慢在微光中延伸開來,直到徹底融入那片乳白。
雖說做好了決定,但顧春和走到竹山前又遲疑了,提著柳條小花籃在湖邊走來走去。眼見太陽都升上樹梢,花瓣都有點打蔫了,她才一咬牙,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