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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那時候還沒有看過稿子。」
「他沒有嗎?」她的語氣很吃驚。
她急著趕路,但我攔住了她。這完全都說不通。艾倫是在傑邁瑪離職後交的稿。他是在八月二十七號星期四的時候,在常春藤俱樂部把手稿交給了查爾斯;而我現在發現,就在同一天,安德魯拜訪了三葉草圖書公司。我二十八號回來後,發現桌上有一份手稿的複印件。我們都是在周末審的稿——就在艾倫去世的那個周末。那麼,查爾斯是在因為什麼不高興?
「查爾斯是在你離開後才拿到那本書的。」我說。
「不是,不對。稿子是寄來的。」
「什麼時候?」
「星期二。」
「你怎麼知道的?」
「是我打開的。」
我凝視著她。「你看到書名了嗎?」
「是的。就在第一頁。」
「書稿完整嗎?」
她一臉迷惑。「這我不知道,蘇珊。我只是直接交給了查爾斯。他拿到稿子後很高興,但之後他什麼也沒有說,反正幾天後,就發生了咖啡事件,就是這樣。」
周圍人流涌動。擴音器嗡嗡作響,宣布一列火車即將出站。我謝過傑邁瑪,飛快地給了她一個擁抱,然後匆匆叫了一輛計程車。
[1]奇斯威克,倫敦西區的郊區。
[2]弗爾比爾,瑞士西南部的一個村莊,大型度假及滑雪勝地。
三葉草圖書公司
我沒有給安德魯打電話;我想打,但還要先去做一件事情。
我趕過去的時候辦公室已經關門了,但我有鑰匙。我打開門,關掉警報器,爬到二樓。我打開燈,裡面一個人也沒有,辦公樓里陰森森的,讓人感覺壓抑,陰影在暗處蟄伏。我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查爾斯的辦公室從來不上鎖,我徑直走進去。面前是兩把空蕩蕩的扶手椅,正和查爾斯的書桌落寞地開會。房間一頭的書架上擺滿了書、獎盃和照片。貝拉的籃子在另一頭,塞在酒櫃旁邊,酒櫃裡陳列著各種酒瓶和玻璃杯。有很多次,我就坐在這裡,抿著格蘭傑麥芽威士忌和查爾斯討論當天工作中遇到的問題,我們會聊到很晚。而現在我卻擅自闖入他的辦公室,我有種感覺,我在粉碎過去十一年我曾幫忙構建的這一切。
我走向書桌。如果抽屜上了鎖,以我當時的心情,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把鎖撬開,管它是不是古董。但是查爾斯甚至沒有採取安全措施。抽屜在我手上急切地滑開,露出裡面的合同、成本單、發票、校樣、報紙夾、舊電腦舊手機不用的充電線、一沓照片,最底下還笨拙地藏著一個塑料文件夾,裡面夾著大約二十頁紙。第一頁幾乎是空白的,只有一行大寫的標題。
第七章 :永遠不能說的秘密
失蹤的章節。它們原本一直就在這裡。
事到如今,這個標題真是應景。馬格納斯·派伊爵士謀殺案的真相必須保密,因為它與艾倫·康威的謀殺案有某種關聯。我依稀聽見外面有什麼動靜。剛才樓梯那頭好似傳來嘎吱一聲?我翻了一頁,開始讀起來。
趁著詹姆斯·弗雷澤在女王的軍隊酒吧結帳的工夫,阿提庫斯·龐德最後一次在埃文河畔的薩克斯比村莊散步。他已經安排好一個小時後去巴斯警察局和丘伯警督——還有其他兩個人——見面。他在村里待的時間不算長,但奇怪的是,他覺得自己已漸漸對它了如指掌。教堂、城堡、廣場上的古董鋪、公共汽車候車亭、女王的軍隊酒吧、擺渡人酒吧……他再也不能將它們看成獨立的個體。他們已經變成了一張棋盤,棋盤上正在進行著一場特殊的遊戲,當然,這也是他最後一場遊戲。
這是他的最後一場遊戲,因為他快要死了。阿提庫斯·龐德和艾倫·康威要一起出局,這就是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