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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上包,站起來,眺望遠方波浪般連綿起伏的山巒,幾抹火燒雲掛在天邊,暮色將晚,他們不能再拖延了,必須找到有人煙的地方,在原始深林過夜太危險,先不說追殺他們的人,單說毒蛇猛獸,赤手空拳也很難對付。
「走吧,看附近有沒有村寨,然後找人送我們過界河。」
譚明傑不情願地爬起來,撿了根枯樹枝遞給祝願,「jiva,拿著探路用,有蛇的話就挑開。」
祝願臉色怪異地從他手中接過枯樹枝,jivajivaka這個梵文名字實在拗口,剛才逃命時,譚明傑用嚇得變調的聲音喊她jiba,要不是顧忌追在身後的冷槍,真想呼他兩巴掌,你丫故意的吧!?
沿著流淌的溪水向前艱難行進,不是被灌木叢絆住腳,就是被橫斜的枝椏刮到臉。
四周的霧氣越來越濃,人的視力只能模模糊糊看清十米開外的樹林,此刻黑魆魆的,彷佛奇形怪狀的活物,居心叵測地窺視他們。
潮濕悶熱的空氣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罩在臉上,豆大的汗水從發間滴落,祝願抹了把汗,忽然聽到一聲狗吠,雖然遙遠,卻很清晰。
譚明傑與她對視一眼,「前面應該有住人的寨子。」
☆、拾叄☆初來乍到
有了希望,兩人的身體湧起無窮的力量。
穿過茂密的竹林和起伏的甘蔗田,一條遍布牛糞的鵝卵石小徑出現在眼前。
不遠處的村寨炊煙裊裊,走進寨子,劍麻刺叢掩映著破敗的吊腳樓,木板牆經受風雨侵蝕,留下歲月斑駁的痕跡。
看到陌生人,搖著尾巴的土狗汪汪汪叫個不停,一個打著赤膊的年輕男人走出竹樓。
祝願上前打招呼,「你好,我們是外地來的背包客,想過河賭一把。」
年輕男人警惕地看了他們一眼。
譚明傑怕他不答應,趕緊加碼,「錢好商量。」
一個女人的聲音拖著長腔懶洋洋地從樓上傳來,「岩明,送他們去串(玩)。」
聽了女人的話,男人伸出兩隻手指,比劃了下,「八百」,怕背包客討價還價,他說,「邊防武警抓得很緊,我送你們過河要擔風險。」
祝願笑著說:「沒問題。」
男人躊躇了下說:「我要現金。」
那些快捷的支付方式,他還沒弄懂。
譚明傑從錢包抽出一沓紅票子,「一千,不多不少,我給你湊個整,前提是你把我們安全送過界河。」
岩明接過錢,一言不發地送到樓上老婆手裡,披了件衣服下樓,開上機動三輪車,示意背包客坐到後面車斗上。
兩個開慣豪車的富二代,有生以來第一次坐三輪車,互相都覺得對方蹲在車斗里的模樣十分可笑。
然而他們已經顧不上風度了,只求安然無恙地過河。
三輪車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駛,大霧瀰漫,隱約可見一星燈火。
拐過一條通往橡膠林的黃土小路,三輪車停下。
岩明帶著兩個人貓著身子橫穿橡膠林,來到界河邊。
一個黑瘦的漢子從河對岸划過來一艘皮筏,靠岸才發現,皮筏上還有兩個人,顯然他們也是偷渡客。
皮筏上騰空,祝願和譚明傑坐上去。
正值乾季,界河水流緩慢,溶溶的月光,牛奶般透過古榕樹巨大的傘冠,落到水面,像銀子似的閃閃發光。
祝願聽著船槳聲,沉醉在有如夢境的宜人美景中,險些忘了這是危機四伏的金三角。
「到了」,黑瘦漢子用滇西方言說。
譚明傑激動地跳下皮筏,向開闊的山崗處跑去。
祝願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後面,看他玩什麼花樣。
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