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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王氏是年老之人,最愛聽這樣的言語。姜紅菱這般講來,她果然喜歡的緊,臉上更笑的菊紋綻開,口裡的言辭卻更加親和:「菱兒當真是個懂事的,又是這樣一副好模樣。只可惜念初沒福氣,你進門才兩天,他可就撒手去了。」嘴裡說著,禁不住的眼眶泛紅,竟哽咽難言,掉下淚來。
姜紅菱見她這等作態,心中厭煩,卻也不得不敷衍一二,取出手帕陪著擦了擦眼角,其實眼中無淚。
堂上一時無人說話,那顧嫿倒是個機靈投巧兒的,一見這情形,自凳上跳下地,走上前去,攀住顧王氏的脖頸,將軟綿綿圓敦敦的身子偎在顧王氏身上,嘴裡奶聲奶氣道:「老太太,大哥不在了,你還有我和婉姐姐呢。快別哭了,一會兒把眼睛哭壞了,嫿兒看著心疼。」這顧嫿打小跟在李姨娘身側,將李姨娘那一套奉承媚上的本事學了個淋漓盡致。她年紀又小,一臉憨態的在長輩跟前撒嬌,卻著實討人喜歡。
李姨娘是顧王氏手下出去的人,這顧嫿雖是庶女,顧王氏倒也高看她一眼。
再則,顧王氏是上了年紀的人,於這等孩童幼稚之態本就喜愛。顧嫿極會撒嬌耍痴,在她跟前,自然占足了便宜。
果然,顧嫿撒了一頓嬌,顧王氏便破涕為笑,撫摸著顧嫿的頭,一臉慈和疼愛之態道:「嫿兒說的是,祖母不哭啦。」說著,又向左右道:「這六親族眷都說我偏疼這小孫女,你們瞧瞧,這樣懂事體貼的孩子,能怪我多疼她些麼?」
顧王氏是一家之尊,她既然這般說來,底下的丫鬟僕婦哪敢不附和,堂上一時儘是誇讚顧嫿的言語。
顧婉在底下坐著,臉上青紅不定,甚是難堪。她才是府中嫡女,但為著李姨娘在府中得臉,侯府里那些拜高踩低的勢力小人,便都捧著顧嫿,甚而背地裡議論說這太太養的女兒還不如姨娘養的。
顧婉自恃嫡女身份,平日裡又受母親拘管甚嚴,看那顧嫿言行媚邪,絲毫沒有閨秀風度,心中本就看她不起,這等言論吹入耳中自然氣憤交加。然而說這些話的,皆是府中的下人或是族中遠親,又不曾當著她的面講起。那顧嫿年紀又小,更是無可指責。她也只好在母親面前抱怨一二,奈何蘇氏也是個立不起來的,自己在婆婆丈夫跟前尚且沒有臉面,哪裡還能幫女兒出氣。
姜紅菱冷眼旁觀,顧嫿這套把戲作態,她上一世是看的多了。不可否認,這對母子的確聰明,都是極其善於利用自身僅有的籌碼,只可惜都沒安一副好心腸。
顧嫿年紀小小,卻已跟她母親學的尖刻歹毒,頂著一張嬌憨臉孔,底下不知窩藏著多少齷齪心思。上一世,也是清明踏青,若非她從中設計,國公府也不至有藉口退親,顧婉更不會嫁給了祁王做妾。
今生,有她在,是斷然不會再叫此事發生了。
當下,她轉頭輕輕吩咐如素出去打了一盆熱水進來,暗暗示意顧婉。
顧婉看著顧嫿的作態,正滿心不自在,險些將早前同嫂子商議好的事情忘了,連忙起身,走上前去,如素捧盆跟在她身後。
顧婉走至顧王氏身側,向顧嫿低低道了一聲:「妹妹且讓讓。」
顧嫿瞥了她一眼,心裡雖不願,但礙著長輩跟前也不好和嫡姐頂嘴,還是甜甜道了一聲:「是」便讓了開去。
顧婉親手擰了手巾,替顧王氏輕輕擦了擦臉,又重新替她理了冠帶。
顧王氏眯著眼睛,聽憑孫女服侍了一回,心裡也覺受用,含笑向堂下眾人道:「我這個大孫女兒也是頂好頂孝順的,只是嘴笨了些,人前說不出話來,難免就要吃些虧了。」
姜紅菱在下頭聽著,淺笑說道:「這嘴笨倒不算什麼,心裡真正有老祖宗才是要緊的呢。人吶,不能只看怎麼說,還要看怎麼做。」
顧王氏笑呵呵稱是,又道:「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