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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逼不得已让她在沙漠之中引雨,即便得救,也会弄得人人恐慌。
这样想着,竹椅已经抬至面前。
她侧了身站到路旁,目送着队伍与自己擦肩而过。
没有人看向她,秦如殇被如透明般无视。
可她无心去理这些,只一撇,在目光扫过之处竟又有了新的发现。
那是孤独症的指甲,似浸了墨汁一样浓黑,按在翠竹椅的把手上显得十分突兀。
如殇紧攒着眉,抬脚就往前跟了两步,就一直盯看着他那乌黑的指甲,曾经听到过的有关于东蜀太子的传说又开始一遍一遍地在脑子里闪过。
嗨!
被浸药汁七七四十九天,出来时候人居然还活着,只是十个指甲全都黑了……
他就是东蜀太子?!
秦如殇实在是有些惊了,不是因为这个发现有多惊人,而是奇怪他既然能够混出西夜国到那东蜀境内的赫城去,那为什么还要再回来当人质?
不管是偷偷摸摸的去,还是光明正大而行,至少说明他是有能力离开这座王宫的,那为什么不借此机会逃回自己的国这有?
她再抬头去看孤独症的脸,对方还是闭目状态,却让秦如殇心中的质疑越来越甚。
有可能他是怕自己的离开会激怒西夜从而给东蜀带来灾难,可是很奇怪,在如殇看来,这个人绝对不会有那样的觉悟去考虑别人。
他这种生活在自我世界里的人群总是会有一套特立独行的作风,就好像在沙漠里救了人又马上失踪一样,让人猜不透也看不清。
许是她跟得太久了些,那本来坐在软椅上假寐的人觉出异样,遂半睁开眼向她这边望来。
左右不知是不是该叫醒他,此时见他主动望来,秦如殇到是微松了口气,然后硬扯了一个牵强的笑——
“嗨!”
她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便扔了这么个字出来。
那孤独症的目光直投到她的脸上,没起半点波澜。
本来,他早知她们是进宫来跳舞的舞姬,在此处遇见到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只是当他的目光顺着如殇那张半笑不笑的脸往下移动时,原本微睁着的眼徒然瞪大。
这样的反映对孤独症来说实在是有些过激,如殇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步,也不再跟着竹椅一块儿前行。
孤独症说话了
那孤独症见她停住,眉心微皱了一下,像是起了思量,却也只是短短一瞬。
而后竟是身子一歪,本来好好坐着的人突然从那椅子上栽了下来。
如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化,两步上前就要去扶他。
那些抬着竹椅的人也吓坏了,纷纷围上来查看孤独症是否有事。
那样子很恭敬,如殇觉得他在这里算得上是个主子。
正准开口问问他有没有摔倒,虽然对于孤独症来说这样的问话似滑稽了些,可眼下这种情况她又实在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别的话。
然而话还不等出口,如殇眼尖,一眼就撇见那孤独症竟以右手食指迅速地划过自己的左掌。
还不等她仔细去看是否划伤,那被划过的左掌已经往她的衣袖上抓去。
隔袖握住如殇手腕,死死的,力道很大。
这动作在外人看来像是他想要扶着如殇站起身,而事实上也确然如此。
孤独症的手裳只在如殇手腕处停留到他站起身来,然后也不再看她,只是轻声出口——
“谢谢。”
极平淡的两个字,却是如殇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下人们过来搀扶,他重新上椅,往椅背上一靠,立即又恢复了适才那一副半睡半醒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