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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衣雪白，右肩上已經濕出了一片殷紅。

他全身本就濕透了，此刻再被溫泉的水汽浸透，整個人似一尊端然坐在仙氣裊裊蓮座上的佛像，眉目秀逸得不帶一絲人間煙火氣。

姜宛卿：&ldo;……&rdo;

如果說那一晚他和她同床共枕是一個意外，此刻恐怕就是他的腦子已經不清楚了。

即使是在前世，他也沒有和她共浴過。

雖說現在不算共浴，兩人身上都還穿著衣裳……但因為人是清醒狀態，再加上池子不大，腿若是伸直些便會碰上彼此，姜宛卿不由自主地覺得有點不自在。

她把自己往水裡浸得更深了些，水完全沒過肩頭。

風昭然的視線從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她身上，此時看著她像是要把自己完全埋進水裡，開口道：&ldo;你怕孤嗎?&rdo;

姜宛卿搖頭。

上一世漫長的少女時代，她是有點怕他的。

但那種怕並非恐懼，而是因為心中揣著一個秘密，生怕他多看一眼，便把她的秘密看穿了。

現在都做了兩輩子夫妻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ldo;恨孤嗎?&rdo;

姜宛卿想了想，還是搖頭。

她恨過，但死過一回，所有的愛恨情仇都在剎那間清明‐‐她所有的痛苦來源只有一個，那就是她對他義無反顧一往無前的喜歡。

因為喜歡，所以渴望。

因為渴望，所以失望。

因為失望，所以痛苦。

但他從來沒有義務喜歡她，也從來沒有說過喜歡她。

所以她純屬是咎由自取，又有什麼好恨的?

&ldo;殿下你的傷，&rdo;姜宛卿提醒他，&ldo;是不是不能泡溫泉?&rdo;

風昭然右肩上的鮮紅在裡衣上肉眼可見地擴散。

門上輕響，張嬤嬤的聲音傳來：&ldo;奴婢給殿下和娘娘送薑湯。&rdo;

風昭然朝姜宛卿點了點下巴。

姜宛卿自覺過去摟住他，像之前那樣用衣袖替他遮掩傷處。

除了薑湯，張嬤嬤還送來了乾淨的衣物，瞧見溫泉池裡抱在一處的兩個人，張嬤嬤離開的時候臉上還有一絲喜色。

姜宛卿後知後覺反應過來：&ldo;……&rdo;

她是不是太聽話了一點?

習慣這個東西真是太可怕了。

她趕緊鬆手，喝碗薑湯壓壓驚。

薑湯辛辣得很，嗆得她直想咳。

然後就看到一枚軟紅的棗糕遞到了面前，&ldo;壓一壓就不辣了。&rdo;

&ldo;……&rdo;姜宛卿，&ldo;殿下怎麼知道妾身怕辣?&rdo;

皇宮的生存之道姜宛卿清楚得很，那就是絕不能讓人知道你喜歡什麼，害怕什麼。

她已經習慣性忍耐，沒有咳出來。

風昭然淡淡道：&ldo;臉都皺成那樣了，孤又不瞎。&rdo;

姜宛卿：&ldo;……&rdo;

&ldo;謝殿下，殿下自己也吃。&rdo;姜宛卿說著自己拿了一塊，借著點心的甜味壓住嘴裡的辣味。

再一看托盤裡除了糕點，還有一壺茶水。

嗯……兩位嬤嬤這是打算讓她和風昭然在這裡泡一整天?還是怕他們泡餓了要吃點東西墊肚子?

風昭然臉上沒什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