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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天賜是那種多數時候都很沒心沒肺的女生,她一撇嘴,滿不在乎說:「拜託,班長,美食是最低級的滿足了好不好?」
周天的笑,一點一點僵在嘴角。她知道,馮天賜經常滿嘴跑火車,想什麼說什麼,她沒有秀優越,就是她真這麼覺得,然後說出來了。即使馮天賜家裡條件在班級中屬於一般,也已經到了對美食獎勵不屑一顧的程度,周天不覺得低級,她都沒享受過這種低級。
人跟人的差距,仿佛天生註定。
周天很小的時候就懂這種差距,她也在抵抗這種差距,靠成績,靠做人做事,她不信她彌補不了這種差距。但很遺憾的是,生活就是這樣總要時不時地戳你一下,劇痛談不上,針刺般的感覺總是有的。
馮天賜還在那巴拉巴拉說個不停,周天微笑聽著,直到時間差不多,她從背後輕巧推對方一把:「行了,快進教室吧,做題細心點兒。」
誰也沒問她和李佳音是怎麼回事,班裡同學也似乎如常,沒人談論,只是大家跟她說話好像更小心翼翼了?
她不知道的是,那天,黎梅私下裡求了李佳音,一個四十歲的人,幾乎是用商量討好的語氣在跟一個十幾歲的女學生對話。
最後一場過半,周天無意看到隔壁考場的梁嘉樹從走廊里閃過,她不由多看一眼:提前交卷?這個念頭掠過去,她覺得自己似乎又有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
這次數學試卷出的神難無比,她最後一題的最後一問沒做出來,當時,一出考場哀鴻遍野,大家都叫著自己這次數學死翹翹了。周天沒叫,但她知道,這次的數學分數可能看起來不是那麼妙。
他還能考滿分嗎?
周天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還會去想別人,她晃晃腦袋,準備趁考完試回趟租房拿幾件薄衣服過來。出了校門,少女跑動起來,微喘著跳上公交嘴裡說著「謝謝」,往裡擠去了。
人很多,但學生不多,幾乎沒有人往文化巷那個方向去。說來諷刺,一條賣小吃住的都是底層老百姓的巷子,偏叫文化巷,當然,公交站台這麼叫的,老百姓更習慣喊東巷口西巷口。
周天看到眼熟的一個身影,是梁嘉林。
不用說,她肯定是月考完去吃燒烤,果然,身邊還圍了兩個女生,三個人在那嘀嘀咕咕,雖被擠到窒息,但依舊很歡樂。
「哎,小老闆娘!」有女生忽然擠到周天眼前,這麼喊她,周天疑惑地瞅了對方兩眼,對方一笑,露出明晃晃的牙套來。
「你是孝晨燒烤的老闆娘嗎?是張孝晨女朋友嗎?」
女生的話帶著丁點兒敵意,很直白,也很莽撞。
周天想起來了,一定不知道是哪次替張孝晨幫忙時被她們記在了眼裡。
「不是,我們是小學同學我有時候過去幫忙。」周天的解釋點到為止,這一下,女生們露出釋然而長鬆一口氣的表情,周天只覺得她們……幼稚,非常幼稚。
她看到這兩個女生走過去戳了戳梁嘉林,咬片刻耳朵,梁嘉林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在自己身上,很快的一眼,像羽毛一樣,又飄走了。
她知道她是梁嘉樹的妹妹,所以,對她微微一笑,表示禮貌。
對方臉上是那種很不自然,像被什麼眷顧到的表情,一時間,竟忘記反應,忙不迭扭頭跟同學繼續說話去了。
周天沒放在心上,下車後,空氣還是相當的污濁,垃圾桶旁,總有人不講究地把塑膠袋丟在外面,散成片,人一走過,蒼蠅四下驚散又很快再度聚攏。
剛進屋,被什麼東西絆了下,原來是黎梅撿的空塑料瓶不知怎麼的倒了滾到門口。周天彎腰撿起,重新放好,黎梅知道她要來在廚房裡正咣咣咣地剁雞,雞很老,傳說中自家餵的本地雞有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