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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死，他絕不皺一下眉頭。

因為龍海也曾是官，官階比他還要高，為了兄弟情誼，他拋棄了自己的一切，包括前途，包括一家人的性命。

可就是在最艱苦最落拓的時候，他也會把討到手的最後一碗飯，最後一口水留給龍泉。

龍海對他的感情，有時候連龍泉自己也不明白。

&ldo;大哥。&rdo;龍泉垂首走到他的身邊，感到他因疼痛而發出的粗重的呼吸。

&ldo;東西已到手了？&rdo;龍海抬起了憔悴的臉。

龍泉點點頭，有些遲疑地道：&ldo;點子扎手，我去找了光鮮。&rdo;

&ldo;你不該找他。&rdo;龍海沉著臉道。

接著便是一陣難堪的沉默。

過了半晌，龍海抬起頭，目光如隼：&ldo;你難道已忘了六弟的腦袋是光鮮劈下來的？我們兩家仇深似海，不共戴天。&rdo;

龍泉低聲道：&ldo;我明白。&rdo;

他頓了頓，又接著道：&ldo;我原本也不想這麼做。只是……只是想抓住那個砍了大哥右臂的人，給大哥報仇。……六弟的仇，我早晚也要報。&rdo;

龍海閉了閉眼，仿佛看見紫色的劍光一閃，他的身子輕輕一震，那隻手臂便脫離了他向前飛去。那女人的個子很小，用的劍也比常人略短。

&ldo;那是一個女人，一個小個子的女人。&rdo;

&ldo;不錯。我已抓到了她，還有她的老公。此外，還有別的刀客，其中有小傅。&rdo;

&ldo;小傅？那個殺了老三的小傅？老天爺總算是還公平！你今天抓到的人的確不少。&rdo;龍海開始微笑：&ldo;只是為什麼還不把他們帶進來？&rdo;

&ldo;他們就在門外。&rdo;

&ldo;請弟兄們進來，順便帶些好酒。這種凍死人的鬼天氣，大家沒事便只好悶在帳篷里。總得有些娛樂才好。&rdo;

說完這話，龍海哼了一聲。他的胳臂實在是痛不可當。

楚荷衣與小傅五花大綁地被拖進了帳篷。慕容無風卻是坐著輪椅被一個嘍囉推進來的。他的雙手被麻繩牢牢地捆在一起。

&ldo;這個殘廢這就這女人的老公？&rdo;龍海看著慕容無風，愣了愣，扭過頭問龍泉。

&ldo;不錯。&rdo;龍泉垂首，恭敬地道。

&ldo;哈哈哈……&rdo;帳內的嘍囉大笑了起來。

&ldo;我聽說江湖上有些殘廢的武功很不錯，這小子的老婆武功如此了得，莫非他也是個練家子？&rdo;

&ldo;他不是。他半點武功也不會。連腿都抬不起來。你若將他往地上一推，他只能象一隻蚯蚓似地滿地亂爬。&rdo;龍泉輕蔑地掃了一眼慕容無風，卻發現慕容無風也在盯著他，目光冷如天山頂上的萬年寒冰。

龍泉見過各種各樣的人，也見過各種各樣的眼光。

但慕容無風的眼光卻使他很不舒服。

那是一種徹底的漠然，帶著一種刺骨的譏諷，卻如遠山上雲霧般虛無飄渺。

然後他發現這個人雖是殘廢，坐著的時候腰杆挺得筆直，頭也抬得很高，保持一種很高貴，很傲然的姿勢。他聽了龍泉的一番話，毫無怒意，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ldo;腿抬不起來總比另一樣東西抬不起來要好，龍先生，你說呢？&rdo;

他的話音一落，帳篷突然安靜了下來。

安靜得只聽得見帳外的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