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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黃泥田舍和稻草人，它們靜止在渾濁的夜，從宴暘的餘光排排掠過。程未跨步走在她身前，又穩又緩，足矣想像大衣下寬廣的背脊線。

他遮住左側的夜色，獨留明燈在右：&ldo;有我在，你還需要怕什麼。&rdo;

回到車廂，街頭兄弟吃飽喝足，縮在下鋪看電影。探頭斜了宴暘一眼，高個子吹聲口哨：&ldo;哥們，你女朋友夠靚啊。&rdo;

將手臂虛搭在宴暘肩上，程未摘下棒球帽，不足的燈光襯得眉眼陰鬱。

直到將高個子盯得發虛，他淡淡地挪開視線：&ldo;你的女朋友也不差。&rdo;

連忙靠在自己身上、一頭黑長髮的小個子推開，這人解釋：&ldo;別誤會，這小子雖然打扮的娘氣，但我們不是…&rdo;

&ldo;現在社會開放，沒什麼大不了的。&rdo;將宴暘的背包放到上鋪，程未捂唇一笑，羞答答地劃床單，&ldo;我是同夫，所以很能理解。&rdo;

高個子一口雪碧噴出來，指著宴暘，顫顫巍巍：&ldo;你不會是…&rdo;

&ldo;叫你什麼事都朝外說。&rdo;擰著程未的耳朵，宴暘咬著飲料吸管，又打又捶。

待&l;同夫&r;跪在床上被收拾地服服帖帖，她捋著劉海，不耐煩地說：&ldo;對，我就是女同。&rdo;

語出驚人，街頭兄弟像泄了氣的皮球，興致闌珊。

拍了下大腿，宴暘笑容友好：&ldo;正好，我家程程也是男同！要不…你們湊個對？&rdo;

差點沒被泡麵湯噎死，在小丫頭的鼓勵下，程未眨著漂亮的眼，極緩極緩地……解開大衣的瑪瑙扣。

街頭兄弟如臨大敵：&ldo;別！！我我我們先睡了，你們慢聊。&rdo;

上鋪的構架是層無形的屏障，隔著薄薄的床板，睡著令人安心的少年。宴暘刷著韓劇，紅豆味的奶香仍在鼻息里打轉。

是不是滴到衣服上了，她想了一會兒，睏倦很快模糊了視線。

&ldo;旅客們，開往廬川去的，k4857次列車即將到站，請收拾好行李……&rdo;

猛地坐起身，她揉揉頭髮，探頭朝下望。

本該在前一站下車的程未，正套著寬大的方格襯衫，用裸。露的手臂揮手說早。

第9章9

凌晨四點半，列車駛進盧川郊區，密封的窗外是橘色橋燈和乾淨的柏油路。

扒著欄杆朝下望，程未正抖著衣角，黑格白線的襯衫穿過肩膀，腰線流暢。

他瘦的沒有累贅，一張一弛的動作，使腹部生了深深淺淺的牛奶方糖。宴暘先伸著指頭數個數，又揉捏睡衣下的肚子，嗯，方糖遇熱融化了。

感受到某人不懷好意的視奸，程未撓著不服帖的呆毛，揮手打個響指：&ldo;早。&rdo;

頂著不清醒的大腦，宴暘嚷了聲早，掀起被子，嘟嚕嘟嚕爬下床。系上最後一粒扣子，程未借著收拾餐桌的空檔，極其自然地看她赤著腳，開了瓶雪梨蘇打水。

掃著亂糟糟的兩張床，宴暘問：&ldo;街頭兄弟呢？&rdo;

&ldo;下車了吧。&rdo;

女孩的儲水量大到驚人，她放下半空的瓶子，忽然想到：&ldo;對了，省城在盧川的南部！程未，你坐過站了。&rdo;

將泡麵盒扔進垃圾桶，他拭著手指，哦一聲：&ldo;我睡過頭了。&rdo;

&ldo;那怎麼辦啊，國慶的票很難買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