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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晃，將他半肩的衣物浸成濃重的暗色。

驚呼一聲，她掏出紙巾擦拭：&ldo;抱歉，我跑的太急了。&rdo;

接過濕噠噠的紙團，梁斯樓揉在手心，順便將目光挪向她赤。裸的腳以及掛在腕間的鞋子。

瞧他眉宇輕皺，宴暘決定投案自首：&ldo;這鞋是我用攢了好久好久的生活費節衣縮食買下的，鞋面上的羽毛和亮片不能遇水，一沾就要報廢。&rdo;

石子把宴暘的腳背咯成緋紅，梁斯樓淡淡睨她，消瘦的下顎線愈加緊繃：&ldo;那你想讓自己報廢麼？&rdo;

彎腰褪掉一雙運動鞋，他不容質疑：&ldo;穿上。&rdo;

校門口多是行色匆匆的學生，同雨賽跑，自行車輪也比平時轉得快些。只聽嘩啦幾聲，宴暘被人拽到身後，陰棕色的泥點濺滿他乾淨的襪子。

原來是根斷掉的樹枝。

肩膀被人攥住，她濕潤的發尾蹭到他的衣袖，淺淺的痕跡很像竹葉紋。宴暘不太自然地看他，霧光路燈下，梁斯樓皮膚很白，眼袋捎著疲倦的青色。

把傘塞給她，梁斯樓再一次複述&l;穿上&r;，宴暘不依，他便直截了當的走開。望著被雨沖刷的輪廓，宴暘咬咬牙，踩上寬大的運動鞋，啪嗒啪嗒跑到梁斯樓身邊，舉高手臂把他遮在傘下。

鞋子確實不合她的腳，梁斯樓拍拍腦袋上的水，忍不住笑了：&ldo;走吧，這個樣子，我們在湖邊也看不了天鵝。&rdo;

把傘遞給他，宴暘隨他東拐西走，胡同里滿是滷菜味與炸雞香。正當她瞥著塑糖畫的老人，梁斯樓指著前方的建築，口吻輕鬆：&ldo;終於到了。&rdo;

老槐樹後有一棟白窗框、黃牆壁的房子，讓宴暘瞪大了眼睛的，是&l;ho nn 如家酒店&r;橘子色的掛牌。

笑看她一邊咽著口水一邊拉開二人間的距離，梁斯樓問：&ldo;怎麼了？&rdo;

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待大腦反應過來，宴暘從心裡竄出一股火：&ldo;你個烏龜奶奶狗屎腿！&rdo;

哦一聲，梁斯樓摸著硬朗的下巴，以驚人的力量把她提上台階，半推進酒店旋轉門。拍著乾淨的玻璃，宴暘大聲嗷嗷他變態，為自己不長眼的暗戀痛心不已。

&ldo;我不會給你身份證的！&rdo;飛快跑到沙發坐好，宴暘漲紅著臉，全身都是將要爆發的開關。

把摺疊傘裝進透明塑膠袋，梁斯樓撈起扔在地上的芭蕾鞋，看一眼尺碼，隨即推門離開。

睨著前台的工作人員，宴暘舔舔乾燥的唇，漸漸鎮定下來。清潔阿姨拖著烏七八糟的泥印，讓她抬起腿：&ldo;小姑娘，你男朋友上哪去啦&rdo;

把腿繃地很直，宴暘尷尬地笑：&ldo;阿姨，他不是我男朋友。&rdo;

咂了咂舌，清潔阿姨神情複雜，輕輕嘟囔句：&ldo;現在的小年輕呦，什麼關係都能開房間。小伙子也是摳唉，那些東西酒店裡都有伐，貴不了幾塊錢的。&rdo;

配合阿姨神秘莫測的臉，&l;東西&r;二字，怎麼聽怎麼彆扭。宴暘正猶豫著開溜，梁斯樓拎著紙盒，在她身邊坐下。

&ldo;我去買東西了。&rdo;

原來梁斯樓不是想開房……只是給她找個能免費遮風避雨，等待他的地方。

自戀大發了。

撕掉白色包裝紙，他取出嶄新的熊貓鞋：&ldo;三十八碼半，應該可以穿。&rdo;

雖然梁斯樓衣著整潔得體，但隱隱約約，還是能察覺出他生活的拮据。愣了一會，她拒絕：&ldo;快退回去，我不能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