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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帶著夜露濃重的濕意,一點屋內的暖意都沒有。汕城大學的暖氣到這時還沒斷,所以屋內相比外面可以說是溫室。
對方看見他醒了,走到他床邊,低聲問:「睡不著?」
他聲線位置比江汜的要低,現在在安靜的室內,又怕把江汜貧瘠的睡意吵醒,所以壓著嗓子。
他的抑制貼片摘掉了。
那股熨帖的花香淬著冷。
江汜囫圇應了一聲,盯著他放在床邊的手出神。月光從沒拉嚴的窗簾漏出來,沒人說話。
半晌,那人抬手碰了一下他的耳朵。
手的溫度不高,江汜的耳根卻急迫地隨著那人的觸碰燒了起來,滾燙得他無法解釋,難以開口。
屋裡的溫度似乎都跟著這點溫度一起急促地燒灼。
江汜放棄了開口說話的想法,認命、又帶著點自暴自棄地側臉,貼上那隻手。
對方略微顫慄。
等到手跟著耳朵一起升溫,他才動了動手腕,接著蜷曲指節,撓了一下江汜的下頜。
像在撓一隻沒睡醒的、正在抖三角耳的貓。
沉默貫穿始終,江汜抓住他柔軟的長袖,說了醒來的第一句話:「不困嗎。」
那人低低地應了一聲,片刻問:「怎麼不開心?」
「嗯……」
竇驚瀾咬字輕而慢,哄一樣:「我認識嗎?」
江汜慢騰騰地搖頭。
是想說不認識,還是不知道?
他將目光移到落在被子表面的月光上,左側臉仍貼著竇驚瀾的掌心,指著那塊光亮說:「像不像一個光的湖泊。」
竇驚瀾短促地笑了一下,像是被他拙劣的、轉移話題的方式逗笑。
「像。」
期末考結束的很快,江汜考完,竇驚瀾還有一門。他們沒約好,江汜來等,卻沒有微信和竇驚瀾提前說,純屬心血來潮。
江汜衝過來搭訕的第三個oga笑笑,回答oga問他為什麼站在明德樓這:「哦,我等我室友呢。」
oga一身粉香味,比前面兩個臉皮薄得多,男孩兒,看到他帶著歉意的拒絕表情一下子鼻頭都泛紅了:「我,我是不是麻煩到你了……」
江汜擺擺手:「不至於不至於,要吃點甜的嗎。」再不安慰一下,怕人哭了不好收場,這學院的人大多都是生臉孔,他不認識,所以動作自在很多。
江汜順手塞給oga一個花生糖。
花生糖他宿舍抽屜里很多。江汜自己嘗了一個,太甜了,他不愛吃,就隨手揣幾個在兜里,準備碰見不認識又和他打招呼的熟人就塞一兩個打開話題,順帶判斷關係,像拿了一堆劇本殺道具。
oga愣愣地接過來,乖乖地剝掉糖紙,指尖都是泛粉的,看上去柔弱又軟。江汜略微出神地想,竇驚瀾雖然香,但昨晚那隻手是真冰。
「好吃,這還是你第一次給我糖呢。」
江汜有點詫異:「第一次?」
oga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太受歡迎了,總是一群人跟著,不過這幾天沒見他們,所以我們幾個oga才敢過來問問話的……」
他說到一半又擔心地掩住嘴,天真地問:「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江汜笑出虎牙,滿嘴跑火車:「怎麼會,平常跟著我的都叫什麼,你還記得嗎?其實我跟他們也不熟,那群小兔崽子欠我錢呢,把我拉黑了,我現在也找不著他們,訛我好幾十萬呢。」
oga本來正安靜地嚼著那顆花生糖聽他說話,這下眼睛都瞪圓了:「這這這、這麼多?他們太壞了吧?!」
冤大頭江汜攤開手:「識人不清啊——」
oga冥思苦想,說了好幾個名字,又和江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