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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不知道你喜歡幹什麼。」
顧磊緩緩開口,表示自己也記得。
他兩都不算有家,顧惜是真沒有,顧磊自己是有家不想回,他對顧家老宅沒有家的感覺,每次回去都像是在例行公事,往常去老宅拜完年他就自己隨便過了,但那是他第一年帶著一個孩子一起過,手生,也不知道顧惜愛幹什麼,一大一小面面相覷半天,最後顧磊才摘了鑰匙帶著顧惜出去踩風。
顧惜什麼也沒問,他要帶她去幹嘛她就跟著,那是他們在一起過的第一個年。
沒想到就第一次過年就整了這麼個烏龍,後來兩個人都累睡著了,第二天是被凍醒的,又冷又餓,手機也被凍關機了,這種烏龍還是顧磊頭一回碰著,在一小孩兒面前簡直丟了大臉,那一路上他的臉都是黑的,覺得自己肯定是腦袋生鏽了才會沒事拉著小孩兒出來飆車,飆得連面兒都沒了。
那趟因為一直就想著待在車裡,顧磊也沒穿多厚的衣服,結果下山的時候凍得夠嗆,肌肉再強也扛不住零下十幾度的冷,還是大清晨。
那會兒顧惜安安靜靜的,也沒笑他,就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
她穿得多,裹得像個球,身子很快就暖了,手很小,握住他的時候一比只有他半掌大。
顧磊垂眸,這會兒也向顧惜伸出手去。
顧惜顯然是也想到了同一個地方,她笑了笑,讓他握住。
就像那天一樣。
「其實只要跟你在一起,怎樣都好,去哪兒都行。」
顧惜另一隻空著的手裹了裹大衣,腳步輕快得走在他前半步。
顧磊就在她側後方看著她,看完了又低頭看著他們牽手的部分。
他活了三十多年,一直以來待人處事稱得上利索,唯獨在一些關鍵抉擇上,他總是習慣了謹慎,這樣的謹慎讓他此刻身居高位,能俯視大多數人,也至今沒有讓他失敗過。越重要的決定,他越是會再三斟酌。
就像此刻對她,顧磊也終於是一步步踩在了那步最關鍵的抉擇上,但他總感覺自己早料到這一天遲早會來。
他不是什麼好人,更不算一個好男人,他從小沒感受過父母關愛,年紀輕輕就被扔到最殘酷的地方磨礪自己,在人情上他其實算是一個十分冷情的人,這輩子能過命的沒幾個,能讓他給予承諾的一般都不是出於感情,而是出於情義,他也有過很多女人,但都是身體上的關係,他對情愛沒有任何感覺,像是一口無趣的枯井。
因此他不清楚,自己現在對自己養的小崽到底是抱著怎樣的情感,這種情感複雜到讓他感覺陌生。他感受著掌心裡脆弱的指節,仿佛他一用力就能輕鬆捏斷,像他這樣的男人理應對脆弱的東西有本能的破壞欲,但他偏偏知道自己此刻正用最合適的力道握著她,他的身體早已習慣了對待她該用什麼力度,只是短短相處四年間就能養成這樣的肌肉反射,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顧磊忽然思考起自己上一次抱女人是什麼時候。
好像是在她剛滿十七歲,就是那會兒,她對他的感情已不再隱藏,只稍微露出個頭,就讓他看出了端倪。
那會兒他心裡覺得挺荒謬,對於他來說顧惜就是他撿回來的小崽兒,人畜無害,像是給他的一種陪伴,和養了只布偶貓差不多,他疼她,自然就對她好,無關她是什麼,因而在察覺到的時候他只當小丫頭是有雛鳥情結,雖一邊冷處理,另一頭卻也一直關注著她的心理變化,希望她能慢慢想通。
漸漸地他再沒把女人帶回家,他雖然不會接受她,但也不希望她不快樂,可後來在外邊,居然也沒再有興致碰過誰,去玩兒的時候有人送上來簽了保密協議的妞兒,他也都打發回家,但當時的他認為不過是自己到了這階段,對這些事兒沒那麼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