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捲軸展開,有風光旖旎,也有沉浮無常。
陳七月也寫毛筆字。但這字,她寫不出來。
擦了擦車座上的水,陳七月從牛仔褲兜里掏出一根橡皮筋,抬手抓起腦後的頭髮,「唰唰」理了兩下,紮成一個利落的馬尾,才俯身去開車鎖。
雨後的雲城空氣新鮮,是那種泥土和著青草的香味,陳七月很喜歡這種味道。她沒有騎車,只推著自行車漫步在這青石板鋪就的路上。
琉璃巷是幾年前市政府重點打造的古街,一磚一瓦都是按照明清建築風格修葺的,木樓竹窗,飛檐翹角。十里洋場便是這琉璃巷中眾多古玩店中的一家。
剛剛下過雨的古街人不多,車輪一圈一圈壓過老舊的青石板,淡淡的月光下,房檐一角的紅燈籠泛著朦朧的光。
陳七月忽得覺著眼前的景象似乎有點詭異,連帶著脖子後面涼颼颼的。她頭也不敢回,踏上腳蹬,一溜煙的便消失在這茫茫夜色中。
岳遠山從店裡追出來的時候,街上早已經沒有了小姑娘的影子。他手裡拿著部手機,嘴裡還念念有詞:「這丫頭,一天到晚,丟三落四的。」
——
雲大和琉璃巷不過一街之隔。因為磨蹭了一會兒,陳七月回到寢室樓下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伴著輕緩音樂,校園廣播裡傳來清朗的男聲,這個時間,正是學校里人多的時候。
距離圖書館閉館還有十幾分鐘,不少學生上完晚自習,正三三兩兩的走在路上。透過人群,陳七月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昏黃路燈下的孟寒淞。
男人身材頎長,略微寬鬆的亞麻色襯衫罩在身上,敞開的領口松鬆開了兩顆扣子,依稀可以看見襯衫下的好看的鎖骨和脖頸間的紅繩。
這樣一個男人,深更半夜出現在女生宿舍樓下,本就惹眼。
何況不低調的某人,這會兒正雙手插在褲兜里,微微弓背,長睫低垂,雙眼皮輕輕折起,深棕色的眸子裡含著笑,正看著面前的女孩。
那個女生,陳七月認識。
藝術學院音樂系的喬舒。
現在學校論壇里置頂的帖子,還掛著喬舒和另外一個女生的照片,票選雲大校花,支持率各半。
陳七月摸了摸褲兜,想要拿出手機看看。這樣她就可以低著頭,假裝沒有看到孟寒淞,不用和他打招呼,自然也就不會壞了他的好事。
可手摸到褲兜,空空如也。
陳七月有點懊惱,她一定是又把手機落在十里洋場了。這樣的戲碼,這兩年幾乎每個月都會上演。
任命的低著頭,陳七月慢慢吞吞的從雙肩包里翻出一本《雅思詞彙100天》,一邊低著頭,一邊默背。經過孟寒淞和喬舒的時候,還險些咬了舌頭。
陳七月覺得,自己這個樣子一定蠢透了。
孟寒淞看著從他面前裝模作樣走過的陳七月,唇角牽起,笑意漸濃,乾淨的聲音隨之響起:「陳七月!」
是的,孟寒淞的聲音清澈又乾淨,和他整個人一點都不搭。
這是陳七月很久之前就給孟寒淞下了的定義。
只這個時候,這個聲音突然在稀稀疏疏卻又綿延不斷的人流中響起,聽得陳七月頭皮發麻。
也許孟寒淞並沒有看出她的故意?陳七月自己都不相信。
這個男人,是人精中的狐狸精。
不但精明,還狡猾。
她還沒轉過身,背後含著笑的聲音又響起:「你書包拉鏈沒拉。」
一瞬間,陳七月再次肯定,她是真的蠢。
但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就沒有什麼好繼續假裝下去的必要了。
陳七月折回來,幾步走到孟寒淞和喬舒面前。還不等孟寒淞說什麼,她已經自顧自的向喬舒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