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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我」
他話還沒說完,嘴裡就被人塞了一個體格巨大的草莓,噎得說不出話。張秋爽把果盤放在桌上:「小周你吃點水果降降暑,外面多熱啊。」
陳駟爪子直接伸了過來:「哇,我也要吃草莓!」
「小周愛吃,你添什麼亂?」張秋爽直接掐上陳駟的手狠狠一擰,「人家來了就學習,你跟著樂隊亂逛一天了,能不能靜下心來看看書?」
她把果盤放好坐下,看著馮周有點滄桑的書包:「小周,你這包都開線了,怎麼你媽也不給你換一個?」
「沒事阿姨,」馮周有些不太好意思,「能用就行。」
張秋爽把他包里的書都拿出來放到桌上:「別跟我客氣。阿姨正好有針線,給你縫一縫去,別哪天破了書都掉出來。」
陳駟趴在桌子上,歪頭看在紙上奮筆疾書的馮周:「你說我媽開個酒吧都要天天把我拎過來盯著,有時候我真挺羨慕你這隔壁家的孩子。成績好,瀟灑,自由,多爽。」
爽嗎?
馮周心想,我倒是挺羨慕你的,至少你媽願意管你。
他放在旁邊的手機響了一下。陳駟探頭,一字一字念道:「我,要,你的命?」
「我是你的命,文盲。」
馮周把手機拿走,解鎖屏幕回復消息。陳駟看著他這股緊張勁,狐疑地盯著他:「你在和哪個小妖精聊天?」
「剛剛補習班的家長,」馮周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淡,「問我怎麼給孩子換腦,不是,學習物理。」
陳駟沉默半晌,問他:「馮寶,你是真把我當傻子還是覺得我好騙啊?」
馮周一直在酒吧待到晚上九點。這是娛樂場所的黃金時段,酒吧的客人漸漸多了起來。他覺得不好再占著人家的座位影響生意,收拾東西就要走。張秋爽叫了一輛車,把他送到酒吧門口,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明天再來啊。」
「謝謝阿」
「姨」字被一陣「叮鈴咣當」的聲音淹沒,他和張秋爽同時抬頭,就見一個膀大腰圓的酒客跌跌撞撞從酒吧門口出來。他扶著裝飾精美的柵欄低下頭,醞釀了一會兒後「哇」地吐了一地。
張秋爽臉色一變,倏地轉身,殺氣騰騰地沖了上去,揪著酒客的衣領往旁邊不知所措的保安手裡一扔,破口大罵道:「喝喝喝,大喜他媽吃麵一點數沒有,喝成什麼鬼樣在老娘門口吐,一會兒按著你的頭全給我原封不動的吃回去!」
陳駟在旁邊的窗戶探出個頭,可憐兮兮地對馮周招招手:「馮寶,明天的義工活動別——忘——來——」
本來還在看熱鬧的馮周立刻扭頭上車,動作乾脆,毫不拖泥帶水。
二十分鐘後,他帶著一身汗站在家門口掏出鑰匙。
門裡忽然「咔嚓」一聲驚天巨響,然後是女人歇斯底里尖叫的聲音殺過鐵門穿透了他的耳膜:「天天催我媽分房子分家產你是不是盼我媽早死?要不你死了還我個清淨好不好?!」
「你們女的就是見識短成不了大事,累死累活賺的錢有老子多?吃老子的用老子的還挑三揀四上了,自己廢物還好意思說老子?」
「別扯我們女的你們男的,大肥肚子地中海瞎了眼我才跟你,要不是還有個孩子我早他媽和你離了!」
他開門的手頓了頓,慢慢放下。
又吵起來了。
他把額頭頂在門上,深呼吸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把鑰匙插丨進了鎖孔。
裡面正在世界大戰的兩人齊齊靜默著看向家門,馮周拖著腳步進來,把門關上,看都沒看一眼地上的一片狼藉和兩個滿目猙獰的成年人,徑直進了衛生間準備洗澡。
洗髮露沒了,沐浴露也沒了。
真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