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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姐姐想到自己,从此,她也不再是周家人。
好歹姐姐还是陈涵正的姨娘,只要陈涵正没坏透了良心,姐姐这一生便可安心到老,如母亲所说,她有个一儿半女,便终生可期。
可自己不一样,她没名没份,甚至严真瑞性子难以揣摩,自己朝不保夕。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她只是个罪臣之女,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完全可以决定她的生死。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周芷清觉得,爹娘的心愿就是让自己和姐姐平安喜乐,衣食无忧,现在,起码平安二字可以有保障了。
面对死亡,周芷清有着极深的恐惧,自从抄家后,她几乎每每做恶梦,都能梦见凶恶的刽子手手持大刀,狰狞的将父亲的头颅砍落在地,鲜血如同血箭,从四面八方朝她袭来,她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窒息而恶心。
几乎每次都是在惊叫着“爹爹”的声音里惊慌醒来。
可除此,她对未来一片茫然。
既来之,则安之。
周芷清握起了拳头。
她不像周芷兰那样多愁善感,也从不自视甚高,她所有的优越感不过是来自于父亲周品的权势。如今父亲一落千丈,她也跟着跌份,只拿自己当个丧家之犬,失落是有,但也不至悲痛欲绝。
横竖什么都没有了,那就从头开始吧。
连姐姐那样的千金闺秀都不明不白的跟了陈涵正,更何况是她?
周夫人早就交待过她了,一定要柔顺,一定要乖巧,一定要谨记三从四德,一定要低眉顺眼,一定要俯首帖耳,千万不可惹怒了宴王。
周芷清答应的特别痛快。
不就是忍吗?她忍就是了。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周芷清本就是没心没肺的性子,谁对她好,她自然会对谁好,若是谁对她不好,她自然也不会对谁好。
她心里始终持着一个念头,要是严真瑞对她不好,她才不会坐以待毙,任他欺负?大不了一死,谁怕谁?
轿子进了宴王府,漆黑的角门一阖,院子里便静的只剩下轿子的咯吱声。行了一段路,就有婆子请周芷清下轿。
这就到了?
周芷清早就坐的乏了,她在轿子里不知道扭了几回,一听说到了地儿,即刻就掀了轿帘一步跨了出来。
周围一阵唏吁声:这位周二小姐也太不规矩了,好歹周家也是高门大户,怎么教养出来的闺女这么跳脱?
周芷清才不管这些婆子们的嗡嗡,她伸了伸腰,踢了踢腿,问:“这是哪儿?”
一个婆子严肃的道:“这才进了二门,请姑娘步行。”
周芷清想了想,随即明白,这怕是给她下马威呢。
走就走咯,谁怕谁?
她也明白,宴王不可能娶一个罪臣之女为妃,因此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任何怨言。
周芷清道:“好呀,横竖我坐轿坐的腿都麻了,正好走走缓缓。”
一旁的婆子心中暗笑:“缓缓?那就慢慢缓吧。”
周芷清欢快的跟着婆子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四下打量。虽然天黑了,府里的灯笼照得并不明亮,可初春时节,满园子奇花异草,此刻随着春风一醺,满是清香。想来白日里定然是不可多得的景致。
走一走还好,可这走的时间也太长了些。王府很大,比周府两个还要大,从侧门进来,东绕西绕,走了一个时辰,才算到了地。
婆子道:“姑娘,到了。”
周芷清走的脚都磨成泡了,听这话如闻纶音,欢喜非常的道:“我以后就要歇在这?”迷迷糊糊的,勉强看的到灯笼下写着两个字:芷芳。
早又换了一个管事的嬷嬷,一头黑发梳的一丝不苟,满眼都是端凝,一板一眼的对周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