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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的目光落在席初面上。
他因她的反應而怔住,眸光黯淡下去,明明說好了幫她來選,卻終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他眼底的失落被虞謠盡收眼底,一瞬間便激得她心疼。皇權至上的年代大概就是這樣吧,她為大選煩悶時他要陪著她哄著她,可她真的在大選上看上了哪一個,便由不得他說什麼了。
他緘默不言是他懂事,懂事得讓虞謠難過。
畫面再轉,應已是殿選之後。他們一同走在回鳳鳴殿的路上,「她」滿面喜色,笑吟吟地轉過臉問他:「你看衛氏怎麼樣?他生得真好看。」
他平靜垂眸,嘴角扯起一弧笑意:「衛家世代忠良,自然很好。」
「那就定衛氏為元君吧!」她口吻輕快,說罷就垂眸自顧自想起了事,全未注意他眼中的痛苦。
……渣女!片刻前還口口聲聲說想立席初當元君,見到美人就忘乎所以了!
虞謠在夢裡氣得眼暈,火氣一涌,驀然睜開眼。
她其實並未睡夠,借著憤意睜眼,轉而便覺眼皮發沉,思緒恍惚。她勉強定一定神,潛意識裡知道席初就在身旁,那股難過又翻起來,她渾渾噩噩地緊抱住他。
席初怔然不敢動,卻聞一聲低語:「對不起……」
他僵了僵,稍側過首,小心地看她一眼。見她眼睛閉著,一時判斷不出她究竟醒是沒醒,屏息不敢出聲。
她隨之湊得更近了兩分,緊緊抱住他的手臂:「席初,對不起。」
「……陛下?」他倏然不安,不安到她清晰地感覺到他的手臂在顫,「陛下說什麼……」
「是我不好。」她額頭蹭在他肩上,「我不該那麼對你的。」
他驟然打了個寒噤,下意識地想起身告罪,卻又因被她抱著不敢動彈。
安寂半晌,他惶然回神:「是臣侍有罪。」
「罪不至此。」她小聲。抬眸看了他兩眼,私心裡想再探問舊事,但終是忍住了。
看他這副樣子她就知道,現下探問只會讓他再生提防,無非就是引來下一次認罪。可她並不想聽他認罪,也不想再往他心上捅刀。
她終是鬆開他,坐起身:「我該起了。」
席初暗自鬆氣,與她一同起床更衣。
廣濟侯府,席玥自回家就跪到了正廳,一跪就是半個時辰。
廣濟侯立在她身側,手裡的戒尺一記記往她背上抽去,口中忿忿罵道:「沒良心的東西……明知你哥哥在宮裡過的是什麼日子,還敢招惹這樣的麻煩!兵法謀略讀了那麼多,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嗎!看不出衛家在設套坑你?!」
席玥心存愧疚,跪在地上不敢吭聲,手緊攥著裙擺,一下下扛住責打。
廣濟侯夫坐在一旁,心下雖心疼女兒,卻也覺得這頓打挨得不冤,自始沒說一句話。
廣濟侯一句句斥著她,直至兩名小廝疾步趕來,低眉順眼地躬身:「老侯夫來了。」
廣濟侯淺怔,往門外看去,匆忙福身:「父親。」
侯夫亦起身見禮,禮罷,老侯夫拄著拐杖緩步入了正廳。
老侯夫是位嚴厲的父親,廣濟侯府家風嚴謹多與他有關。眼下見他神情不善,廣濟侯連大氣都不敢出,席玥更不敢抬頭,低頭安安靜靜跪著。
須臾,老侯夫一喟:「罷了。」他緩緩搖頭,「事已至此,你就是打死她也沒用。況且陛下已賜下官職,若打得她不能如實去當差,麻煩只會更大。」
廣濟侯沉息:「父親說的是。」
老侯夫遂看向席玥:「你隨我來吧,備一備入宮要用的東西。」
席玥一愣,自知這話大有救場的意味,趕忙爬起身,跟著祖父離開正廳。
走出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