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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嘴硬。」她嗔笑,探手從桌上摸了個橘子,慢悠悠地剝著,「我看出來了,我說我不會再跟你算那些舊帳,你連標點符號都沒信。不過這也不怪你,慢慢來唄,我也不急。」
說話間橘子已剝出來,她掰出兩瓣餵給他。他下意識地一避,旋即定住神吃了,唇齒一抿,薄如蟬翼的表層被咬破,桔汁流出來,酸得他眉心直皺。
虞謠沒注意,低頭又掰出兩瓣,隨口問他:「甜麼?」
「……」他忍下口中的不適,仔細打量她輕鬆的神色,忽而多了幾分膽量,「甜。」
她於是不假思索地將手中那兩瓣橘子吃了進去,剛一咬,整張臉都被酸得變了形。
「!!!」她被酸得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擱,掙扎了半天,一拳砸在他胸口上,終是生將那兩瓣橘子吞了下去,滿口酸津地瞪住他,又砸了一拳,「甜個鬼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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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這日晚上,啟延宮裡的氣氛分外融洽。虞謠睡前又讀了幾本奏章,席初自顧讀了會兒閒書,偶爾伸手吃一口茶點,吃著味道好就推給對方也嘗一嘗。
時辰再晚一些,他們各自梳洗之後就上了床,躺在一起卻半晌無話。最後,還是虞謠覺得不能這樣沉默入睡,手從被子裡探過去,碰了碰他的手背:「想什麼呢?」
席初鴉翅般的羽睫壓了一壓,翻身面朝著她,輕道:「今晚這般,臣侍想起了小時候。」
虞謠薄唇微抿,他又說:「可臣侍不明白為什麼。」
虞謠一聽,有心順著他的話將事情聊個明白,便也翻過身,與他湊得近近的,明知故問:「什麼為什麼?」
席初想了想:「陛下為何突然不計較臣侍的過錯了?」
他問得十分直接。
直至昨天他都還認為她的萬般溫柔都是假的,今日之事卻讓他覺得迷茫。
他知道衛玖在她心中的分量,若只是為了哄住他再翻臉,她斷不會在這謝罪書上做文章。
她怎麼肯欺瞞衛玖的在天之靈呢?哪怕是對衛珂,她也從不曾有過什麼虛言。
虞謠心下一時有很多種答案,定神想想,挑了種最不疼不癢的:「一直活在仇恨里很累。仔細想來……咱們這麼多年的情分,你出此下策想來別有隱情。」
席初神情輕顫,她打量著他,溫言探問:「你跟我說說當年究竟是怎麼回事,好不好?」
「陛下別問了。」他神色黯然,「事情已過去這麼久,多說無益。陛下若一定要一個緣由……」他緩了口氣,「便仍當是臣侍善妒吧。」
「你何必……」虞謠有一瞬的不耐,但在視線觸及他眼中的不安瞬間,這抹不耐便蕩然無存。
他這個樣子,罪魁禍首還是那個「她」,是「她」窮盡手段讓他不敢對衛玖有半個字的不敬。如今她換了芯子,彌補了他幾日就想讓他再知無不盡,屬實有些異想天開。
她只得懊惱一喟:「……算了,我不問了。」說著往他懷裡貼了貼,「但這事可以不提,若有別的事,你可要老老實實告訴我。」
席初微滯:「別的事?」
「比如花朝那日的事。」虞謠仰起臉,手貼住他的側頰,拇指撫過他的眉骨,一字一頓道,「和貴君中毒,不是你乾的,你偏要認罪。我知道,你那時是一心求死,可現下日子好過了,日後不許再這麼幹了。」
席初一時怔忪。她柔和的聲音仿佛早春時節的溪水,淌進人心,帶來一片清涼舒暢。
他的心莫名亂了一陣,深深吸了口氣。她見他沒反應,黛眉輕皺,柔荑貼在他側頰上揉了下:「聽到了嗎?」
「……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