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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院中,初秋的晚风从树叶的缝隙间飒飒穿过,吹在人身上舒服极了。月亮的清辉似水一样在院中流淌。薄薄的轻雾如纱般漂浮起来。
今晚所听,可谓不可想象,宝生回头看看哑婆子的厢房,害怕起来,快步回到自己房中。
房中烛光跳动,照亮了房中家具,摆设,武器架,书台,宝生想起连曜和自己负气争执的情形,竟莫名有些心安,摆脱了那些��说南敕ā�
胡乱睡下,不知时候。
模模糊糊不知何时,突然听得院中传来脆脆一声:“原来在这里。”声音清脆婉转至极,听着就觉得娇娇柔柔,有如涓涓细流渗入心田。
宝生几个月来几乎没有见旁人,此时一个激灵,跳下床光脚奔出去。
却见院中几人,为首一女子。
这女子一笑,宝生便看呆了。
第五十七章
宝生从未见过如此清美绝艳的女子。
流云髻,远山黛,银盘玉面,月眉星眸,发端插一支时鲜的月季,身着云祥桃红蛱修身披风,就那样娉娉婷婷立在院中的芙蓉花树下。她微微一笑,四围仿佛就失去了光彩,仿佛芙蓉花幻化出的精灵。
这女子也在上上下下地紧紧打量宝生,见宝生面容秀美,但尚有稚气,身形清减,并不见肚,着简单素布衣裙,脚上胡乱套了白布袜子就走了出来。女子的目光落在宝生的脚上,噗嗤一声哂笑了出来。
宝生往日从未过多关注自身相貌,但此刻,低头瞥了一眼自己,却顿时自惭形秽起来。
女子笑道:“你就是韩家宝生姑娘?”宝生很是诧异这女子唤道自己名讳,红了脸点点头,小声问道:“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女子又笑道:“妾身免贵姓程,名雪烟。你唤我雪烟便好。”宝生听了心想:她自称妾身,应是嫁了人家,看她形容,又比我大了几岁,该称呼姐姐,可初次便称呼姐姐,好似不便,便称呼她做娘子吧。
正说着,哑婆子挑了担水进院子,见到雪烟却愣住了。雪烟轻笑着对哑婆子道:“连嬷嬷你倒是怎么侍候的姑娘,这个时候还不伺候梳洗。”转向旁边的丫头:“小红,你去帮韩姑娘梳洗梳洗。今日有好消息带给韩姑娘。”
话说的伶俐甜美,声音仿佛四月的春风般微微熏然,有种说不出的魔力,宝生竟有些呆呆的,只想进屋梳洗起来。
哑婆子冷冷瞪了眼雪烟,一步上前,用担着的木桶挡住小红,更呼哧呼哧抬了木桶先进了房,啪的一声关了门去。
雪烟微微一笑,当做没看见,自跟着推了门进了厢房。哑婆子有些气恼,干瞪着眼睛。
雪烟笑道:“我总在连夫人面前念叨,连家嬷嬷老了些,又有些病症,服侍人怕是做不来。今儿看来果然不是多虑。”
说着别过头笑着对宝生道:“今日我要接宝生姑娘回京与你父亲相聚。”
宝生听得“与父亲相聚”,心眼一下子提道嗓子,心砰砰直跳,顿时警醒起来:这雪烟娘子如何知道这么多事情。于是也不说话,静静望着雪烟,一时静默。
这时候,听得门外说话:“嘿嘿,如何劳烦程姑娘跑到这荒郊野外的地方。”说着,一人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松松趿着布鞋推门而入,正是李医师李早林。
雪烟娘子见了李医师,神色稍微冷峻,但转瞬即逝。笑颜道:“倒是不知李大人也在此处。”
李医师郑重唱了个诺,道:“程姑娘来此处为何。”雪烟不接话,反问起来:“那李医师来此处为何。”
李早林不露声色扫了眼雪烟,道:“昨日是连家的忌日,李某过来为故友尽尽心。”雪烟听得此处,面上毫无表情,道:“难得李大人这份心思,只是不知十三年前有这份心思可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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