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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维扫了一遍钟会的整个书架。放在与视线持平位置的,正是齐之名将编纂的《司马法》。最近想必他在读这个吧。将领的用兵风格与所读兵书密不可分。姜维一边翻阅一边在心里想着,多了解一分,日后就算与他兵戎相见,亦可增加胜机。好在早先丞相亦留下过一部置于相府中,回头再钻研即可,免了抄录被发现之忧。
其实若是直接开口向钟会借,钟会多半也会应允。只是真正的缘由是用于对付他,怕是那人做梦也想不到。思及此处,姜维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却不知在嘲笑那人还是在嘲笑自己。
姜维又回头看了一眼钟会,那人熟睡依旧,显然不知道方才倚靠过的人对他的杀意自归降起,就从未减少一分。
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进行的一切不过是等价交换而已。
你收我为部下,借我声望收拢蜀中人心,就莫怪我找到机会,举你兵力复我蜀汉。
自从献降以来,钟会待他委实不错。不但出则同车坐则同席,就寝时也是吹灯放帘同塌而眠,就像此次一样毫无防备的在他面前睡着,仿佛从未担心自己会遭暗算。许是自己伪装的还不错吧,的确,自献降以来,姜维将真实的企图压下,一切顺着那人心意说话和办事。为了最大程度的了解这个人的个性和风格,以便加以利用,姜维更是一有机会就会观察这个灭他故土的将军。
然后他发现这个人的确如传言一般天赋异凛。看书过目不忘,学什么一点就通,以及在天赋之下被旁人忽略的努力;喜爱争功,力求比所有人做的都好;时常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但被称赞了就会露出喜色。睡觉的时候经常是侧着一半身子,左边胳膊当枕头;有点怕冷;吃不了太辣的东西却不肯承认;以及一紧张就玩头发,嘴唇抿得紧紧的,脸别向一边,辫子上的发丝在手指上缠了很多圈……
姜维从钟会的脸上收回视线,走到窗子边上去看外面的庭院。雨夜的空气湿哒哒的,简直让人思维都变的奇怪了。姜维想。
他大口了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让脑子变得清楚一点。事到如今,已是一步也不能走错。而钟会已经走错了,虽然他自己还没发现。
那是进驻成都没多久就得到的消息。略阳霜冻。那座小城本就位于垫江内水之末,旱季极缺水源,入冬又易霜冻,几乎年年要朝廷救济。
姜维去向钟会说明情况的时候,钟会刚打发走一帮魏臣。与众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能感觉到他们眼中的既恨且怕。
“于是,你的意思是,要派人前去整修河道,以便漕运?”
“不错。漕运对民食调剂万分重要,西充虽有余粮可救济略阳,如今垫江河道坍塌严重,怕是运送相当不便。所以,还望能得到恩准,从军中抽调人手整修河道。”
“姜维,你知道你的提议多大胆么。”钟会放下手中茶盏,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蜀中旧军依旧领兵不算,连驻扎西充的魏军主意你也打?”
“……维也是万不得已。毕竟西充驻军离那处河道最近,而粮食调济之事宜早不宜迟。”
“可是,我为什么要应允?我军此刻声威震天,入蜀乃是为了成晋公不世基业,即便助了此等边陲小民,也是徒耗钱粮,与我军有何益处。”
“……”
姜维张了张嘴,想说出些道理辩驳,却片语也说不出口。“为官者该以人为本”“必须善待百姓”等等,在蜀汉一向是为君之道,在魏国将军面前却只怕显得苍白而可笑。
“所以,今次你来,不过浪费时间而已。若是大魏公卿,我也不得不卖个面子。可是你,这才降魏多久,提这等要求也不觉得越距么?除非……”
钟会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欲言又止。姜维知道他想说自然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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