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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聖山,幸好他們並未苛責,只囑咐我以後再別貿然下山了,我自然是應承了下來,盡心盡力花了十日終於煉好了丹藥,給各宮送去了一些,又取了凝香、歸真、太清、藍陽各一十八顆,裝在個鑲金的錦盒中派人送去湛澐驛。無論怎樣,我都不希望他有事,江湖俗事雖多,可總該要疼惜自己的啊,何必那樣拼命呢。只盼,只盼他能明白我的心,從今往後只將自己擺在最要緊的位置上,莫要在我身上多花心思了。
落月成孤
山上的日子一如平常,我每日煉藥、習劍、撫琴、刺繡,總能把時間排得滿滿的,很快夏天便過去了,秋風夾帶些許寒氣襲來,園中桐葉紛紛飄落,如黃蝶翩然。秋之寥落淒涼桐樹總能最先感知,抖落了一身的翠葉,只留下枯枝脈脈,還要苦苦挨過這樣的寒冬。
我的心境也一如此刻蕭瑟的秋風,在山間飄忽蕩漾,無處停留。記得他曾說過,梧桐引得鳳凰來,是象徵恩愛長久的樹木。抬頭仰望一片青空,抑不住心中隱隱的痛楚:恩愛長久對我來說儘是奢望啊,一個連是生是死都由不得自己做主的人,又何來幸福,何來希冀呢?
拾起一片枯黃的桐葉,微微在手間轉動:這幾月過去,也不知他的身子好些了嗎,自上次回山之後,她們依然遵著我的話再沒說過他的情況,可是我只是不想聽到那些胡言亂語的小道消息,他的傷勢如何,卻為何也不告訴我?我失神地將桐葉揉在手中,再展開的時候,已碎成了一片一片。
算了算了,只要他還活著就好,再說她們聽來的也只是江湖傳言,作不了真的。只是,上回在蒼國鬧的那一出,必定又給他帶去很多麻煩了吧,我就是猜也猜得到江湖上傳成了什麼樣子,奪雁令不在盟主身上,竟然被個十來歲的姑娘捏在手裡。唉,怎麼我總是壞他的名聲呢,這也要怪他,好端端的幹嘛把那樣重要的東西給我!
我輕輕嘆了口氣,轉身踱回傾音閣:知道他想盡他所能的護我周全,即便他的人不在我身邊,也必定是時時注意我的。那次的事過後,我心裡便如冰雪般清明,他一定是吩咐了手下,若見著手持奪雁令的姑娘必要隨時護在身側,所以,所以回山的時候,身後一直有人跟著,跟得那樣近,連月痕樊落都發覺了,他還真是不放心呢!
我勾唇一笑,心裡一下子歡喜起來:那麼遠的距離,都能感受到他細密的關懷,這人的心還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怎的比女兒家還細緻呢?
我以為現在的心緒已足夠平靜,再不會想他想得心焦了,也許,也許真是放下了吧,我本就對他沒有太多的情意,這幾年來也養成了清冷的性子,他待我再好我也只把他當作朋友罷了。朋友,是啊,我關心朋友的傷勢也沒什麼奇怪的吧。
只是我沒想到,回了傾音閣剛想推門,卻聽見她倆正興致勃勃地聊著天,我耳尖地注意到談的是他,便屏息立在門外側耳傾聽。樊落嗓門大得很,沒我在她更是像個喜鵲一樣喳喳叫個不停,我邊聽邊偷偷笑開了:他,他還真是有趣,竟然信了佛,日日在梅鴻樓研讀佛經,難道佛祖便能渡世間苦難,救民於水火,也能管江湖上的那些打打殺殺?真是笑話!不過江湖上那些追捧他的人竟也開始醉心佛法,倒也是好事一樁啊!多念幾遍經便能少殺幾個人,楊大盟主啊,難道你竟是在打著這樣的主意嗎?
我正捂著嘴樂不可支,忽聽樊落語氣一轉說道:&ldo;阿痕你可聽說了,上次盟主受傷後,那個白道第一的美人申飛雪堂而皇之住進了梅鴻樓,說是為了照顧他的傷勢,哼,誰知道打的什麼鬼主意呢!我早猜她沒安好心,你看吧,後來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申老莊主果然去提親了。哼,說什麼梅鴻樓從來沒女人,現在不就有了麼,難道他已然忘了我們小姐,可,可幾個月前不是還派人送了琴過來,長相思,長相思,不至於這麼快就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