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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
太学上课的教室很大,就俨如一座小殿堂,可容纳数百人同时听课,不过上课也不拘泥于形式,有的时候教授会在小房间上课,只有十几个学生。
李延庆来得稍早,课程还没有开始,学生们都在三五成群地议论纷纷,朱涛被杀已经过去了两天,直到这时才终于发酵了,不仅太学,整个汴京都在议论此事。
毕竟朱掌管的杭州造作局和苏州应奉局给江南民众带来深重灾难,民愤太大,他儿子被杀,普通民众拍手称快,而太学生则在讨论这件刺杀的政治背景。
李延庆刚找个位子坐下,便见有人向他招手,当然不是郑胖子,在课堂上从来见不到他伟岸的身影,原来是同乡武邦昌,李延庆放下书袋,走上前笑问道:“武兄怎么也在内舍听课?”
武邦昌身材中等,长得十分清秀,他是去年相州解试第三名,不过他已是上舍生,发解试对他已经没有意义了,除非是考上解元。
“《庄子》和《列子》都是去年才新增的课程,我们没有学过,所以都来补学,贤弟没发现这里面一半都是上舍生吗?”
李延庆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几乎都不认识,他歉然笑了笑,表示自己都不认识。
武邦昌笑道:“其实也难怪,上舍生平时都是各做各的事情,很少聚在一起上课,我们都是在外舍生时就认识,已有多年的交情,而你是直接进上舍读书,与众不同,不过这样很容易失群啊!”
这一点李延庆深有感受,以前和他同住的两个上舍生就对他十分排斥,从不和他说一句话,太学生都在长期求学中逐渐形成了各自的圈子,说得好听一点叫做志投意合,说得难听一点就是结交朋党。
宋朝太学的朋党之盛,在历史上也是出了名,甚至形成了一股政治力量。
武邦昌又给他介绍了身边几人,虽然看在武邦昌面子上,众人都一一和李延庆见礼,但看得出神情都比较冷淡,人人都知道李延庆和郑荣泰关系甚密,大家自然就把李延庆归集到郑荣泰的派别中去了。
武邦昌心知肚明,他压低声音对李延庆道:“在相州我就劝过贤弟谨慎交友,贤弟似乎没放在心上,现在应该明白了吧!郑荣泰的衙内党名声可不好啊!”
李延庆淡淡一笑,“我只认识郑胖子,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我一个也不认识。”
“所以啊!他们不接受贤弟,贤弟也不能融入其他圈子,最后就失群了,在太学失群,日子可是很难过的。”武邦昌语重心长道。
李延庆也知道他说得对,至少他知道郑胖子和太学衙内们经常聚会,但从来就没有带他参加过一次,倒不是郑胖子没那个心,实在是他的条件差得太远。
不过李延庆并不赞同武邦昌的失群论,至少目前他过得很充实,虽然有时也会缺人一起去喝酒,但他的朋友都在武学,大家很快就能聚会了。
武邦昌见李延庆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心中略略失望,也不再劝他。
“贤弟怎么看朱涛被刺杀一事?”武邦昌转开话题问道。
“据说是苏州仇家所杀!”
武邦昌不屑一顾地摇摇头,“这种市井传言你也相信?”
“我真的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我甚至还没有见过朱涛,着实不太关心,不知武兄怎么看?”
“你呀!比较年少,政治敏感太低,简单地说吧!这是朝廷权力斗争开始,有人要动蔡相公了。”
“这和蔡相公何干?”
武邦昌瞥了他一眼,“你居然不知道朱是蔡相公的人?”
“邦昌!”旁边有人提醒道:“少说两句。”
武邦昌顿时醒悟,便笑了笑不再说下去了,宋朝言论宽松,倒不用担心祸从口出,关键是道不同不与之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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