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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臂一掃,撈起她桌上的東西往窗戶外面丟。
張幼雙眼睛眨都沒眨一下。
誰不跑誰這個時候是傻逼!要不是為了戶籍,她才不在這狗窩裡住呢!
然而,剛跑出去沒兩步,身後忽地又響起個驚訝的大嗓門。
噼里啪啦,又有什麼東西被張大志一股腦地全扔了出來。偏不巧有個什麼輕輕巧巧的,散發著點兒香氣的小物件落在了王氏懷裡。
對方愣了一下,大叫了一聲:「誒呀這不是承望嗎?!」
張大志丟出來的竟然是只繡著叢墨竹的小荷包,竹子旁邊兒還歪歪扭扭地還繡了個「陸承望」三個字。
「雙雙,」王氏攥著荷包,嗓門大得幾乎十里八鄉都能聽個一清二楚,「你這荷包上怎麼繡著承望的名字啊。」
將這荷包倒出來一看,裡面竟然還裝了張平安符。
田翩翩一愣。
張幼雙也是一怔,腳步一頓。
等等……不是這麼狗血吧??
事實證明,這個世界上沒有狗血,只有更狗血。
張幼雙一愣神的功夫,像只小牛犢似的一頭撞上了個寬闊的胸膛。
頭頂上炸響個清潤動聽的嗓音:「雙雙?」
對方被她這衝勁帶得往後倒退了幾步,緊跟著,張幼雙的腦袋就被對方給扶了起來。
鼻尖縈繞著股淡淡的墨香,一抬頭,對上陸承望近在咫尺的臉,張幼雙腳底一個踉蹌,差點兒跪了下來給陸承望拜了個早年。
那一瞬間,張幼雙真的,深深地感覺到了什麼叫宇宙的惡意。
也就在這一瞬間,張幼雙她腦子裡猛地撞入了個畫面。
畫面里是夕陽西下的老街。
本尊「張幼雙」那個自卑的小姑娘,緊張地徘徊在巷口,攥著荷包左右張望。
荷包是本尊親手繡的,每一片竹葉都好似寄託了少女這卑微的愛意,平安符是她特地不辭辛勞跑到了廟裡求的,為的就是能保佑陸承望他能考中秀才。
她喜歡承望哥哥。
她長得沒有翩翩漂亮,家境也不好,還有個總是欺負她的弟弟。
只有陸承望不嫌棄她,不嫌棄她年紀大了還嫁不出去,還會溫柔地教她念書寫字。
多少次,她都徘徊在陸承望下學的那條路上,想要把這荷包給送出去,緊張得渾身冒汗,脊背好像有火在燒。
夕陽下,陸承望緩緩走了過來,青年嘴角噙著點兒淺笑,背著書篋,溫溫柔柔地同鄰里左右打著招呼。
本尊她剛鼓起勇氣邁出一步,卻正好看到了田翩翩從遠處跑了過來。
她生得嬌小可愛,眉眼彎彎,似嗔似喜,雀躍又自然、大方地同陸承望說著什麼話。
畫面一轉,本尊黯然地收起了荷包。
這股自卑、失落和痛苦是如此深入心扉,幾乎引起張幼雙靈魂的戰慄,心上像被人狠狠地擰了一把,又酸又澀。
一直到腦子裡這一幕散去,她差點兒都沒能從回憶的沼澤里拔足。
張幼雙心裡沉甸甸的,一直有意忽略的問題又從腦子裡鑽了出來。
她為什麼會看到本尊的回憶,這個和她同名同姓的姑娘,如今又身在何處?是不是穿越回現代去了。
這感同身受的愛慕與痛苦,張幼雙張了張嘴,難受得幾乎快喘不上氣來,眼睛也忍不住紅了。
這「張幼雙」會不會也是她「張幼雙」的前世呢。
就在張幼雙還沉浸在回憶里,恍惚難過之時,陸承望忽地又開了口。
「雙雙?」
張幼雙猛然回神,抬頭撞入了陸承望的眼睛。
他看起來驚訝和尷尬極了,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一般,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