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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嚴厲得多!
既然如此,我還有什麼可以說服他的呢!我們簡直沒有什麼可談了。(一個不擔任職務的人的建議,部長認為是不必記下來的!)
我該提出什麼建議?把群島解散,改為無警戒監禁嗎?說都說不出口,十足的烏托邦!何況任何一個重大問題都不取決於個別人,它總是在許多機關中串來串去,而不取決於其中任何一個個人的。
部長則相反,他信心十足地堅持說:條紋布囚服對那些累犯來說是需要的。(&ldo;您如果知道這是些什麼人,就不會反對給他們穿條紋布囚服了!&rdo;)而聽到我對看守人員和警衛人員的指責時,他覺得很委屈,他說:&ldo;這是你弄錯了,要麼就是你的感受與眾不同,這或許是你的個人經歷所造成的。&rdo;他極力使我相信現在誰也不願意去當看守,趕都趕不去,因為現在沒有優待了。(我真想對他高興地叫起來:&ldo;不願意去,這是一種健康的、人民大眾的心理呀!&rdo;但是耳朵、舌頭和眼皮全被預防性的絲繩牽扯住,動不得。而且,我忽略了一點:不願意去的只是上等兵和軍士,軍官們還是在爭先恐後往那裡鑽。)他說,不得不依靠預備役人員去當看守。相反,部長向我說明,是囚犯越來越放肆了,現在看守同囚犯談話時很有禮貌,規規矩矩。
既然微不足道的囚犯們的來信和部長的談話如此大有逕庭,我們應該相信誰呢?很明顯;囚犯們在扯謊。
而且這位部長講話時還說這是他親眼所見。他是部長,當然有機會去勞改營看看,我就沒有機會。我想不想去看看?去克柳科沃,去杜布洛夫勞改營?(一聽他主動提出這兩處,我就知道這是波將金式的、安排布置好專供參觀的地方。再說,我以什麼身份去?是部長派來的監察員嗎?那我在囚犯面前連頭也抬不起來……我當然不同意去看……)
部長反過來指責囚犯們不夠通情達理,對給予他們的關懷毫無反響。他來到馬路尼托哥爾斯克勞改移民區問他們:&ldo;你們對目前的生活有什麼意見?&rdo;他們當著特種勞改點領導的面就齊聲說:&ldo;沒有意見!&rdo;而他們自己永遠是不滿的。
而且部長從下列各種表現上看到了&ldo;勞改區改造工作的卓越成效&r;:
‐‐受到勞改點首長表揚的工具機工臉上流露出自豪的神情;
‐‐勞改區的囚犯得知他們的產品(煮水器)是供應英雄的古巴的,都為此感到自豪;
‐‐勞改營的&ldo;維持內部秩序小組&rdo;(既&ldo;母狗出去散步小組&rdo;)按期報告工作並進行改選;
‐‐杜布洛夫勞改營里有很多(公家的)鮮花。
部長現在主要關心的是:使每個勞改區都建立起自己的工業基地。部長認為,只要各項有意義的工作都開展起來,囚犯也就不會再逃跑了。(至於我對他的反駁,指出&ldo;人對自由的渴望&rdo;等,他甚至無法理解。)
我又一次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了部長辦公室,深信這一切是不會有盡頭的。我認識到自己絲毫未能推動什麼,人們將依舊照章辦理。我離去時心情十分沉重‐‐不同的人對事物的理解是多麼互不相同啊!除非讓囚犯親身高踞於這間辦公室的寶座,否則他不可能理解部長腦心理;而部長,只要他自己沒有落入鐵絲網裡,他辛辛苦苦開出來的一小塊菜地沒有被衛兵們踐踏掉,只要人們沒有強迫他丟掉自由去學習開工具機,他也不可能理解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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