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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夫人醒了？&rdo;翠柳湊到床頭去看她。

房裡沒有點燈，只有一盞燭火，連外頭的天也是暗的。

姜淮姻抬頭看向翠柳，翠柳的眼神微有閃躲， 似乎在隱瞞什麼，姜淮姻一下子明白過來，剛才的事情都是真的， 而這噩夢，還並沒有到結束的時候。

姜淮姻接過翠柳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輕聲問：&ldo;什麼時辰了？&rdo;

&ldo;快到卯時， 天就要亮了。&rdo;翠柳回答道，&ldo;夫人繼續睡罷， 王府這邊有一山少爺和魏管家在， 一切都沒出問題。&rdo;

想到蕭一山，姜淮姻忽覺得有些欣慰，雖然這不是她親生的孩子， 但是一年多的相處，讓兩人也生了不少感情。

想必蕭霖回來後， 看到蕭一山已經能獨當一面，也會&ldo;老懷安慰&rdo;的。

蕭霖， 王爺……

不知道他在哪兒，究竟回京了沒有？

今夜的事情發生地太快， 讓人措手不及，姜淮姻幾乎沒有時間去想別的。直到這一刻，才敢分一點心思到蕭霖的身上。

想想他現在在哪兒，會不會也陷在一樣的危險里？

見姜淮姻越想越精神，翠柳便拿了一個熱乎乎的靠墊過來，墊在姜淮姻身後：&ldo;這樣托著腰，夫人能舒服一些。&rdo;

姜淮姻&ldo;嗯&rdo;一聲，自己又調整了一下方墊的位置。

&ldo;翠柳，幫我算算，王爺走了有多久？&rdo;姜淮姻耐不住，溫言問說。

翠柳掰起手指，很快算了起來，她笑道：&ldo;算下日子，大概有半個月了。王爺走之前，陳御醫說夫人有一個月才臨盆，可見生孩子，真是一天一個變化。&rdo;

翠柳有意逗她，姜淮姻果然笑了，她溫柔地凝望著床畔：&ldo;王爺先前說十天就能回來，沒想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半月。&rdo;

&ldo;肚子裡的孩子怕也等不及了。&rdo;姜淮姻摸了摸肚子，輕輕一哂。

翠柳點頭：&ldo;是夫人肚裡的哥兒有福氣。眼看著就要年關，正是最吉利的時候。這些日子雖冷，卻不曾下雪，沒準大雪也是在等著哥兒，一起博個好兆頭呢。&rdo;

王府里的丫頭，都個頂個的會說話。

姜淮姻忍俊不禁道：&ldo;希望真能有個瑞雪兆豐年的意象。&rdo;

說完之後，她頓了頓，低頭道：&ldo;可實際上，這孩子來的時候並不好。&rdo;

想到外頭不知成敗的那場仗，姜淮姻杏眼微闔，她的語氣低沉：&ldo;這些日子，跟著我擔驚受怕，實在吃了不少苦。&rdo;

&ldo;夫人別這樣說，咱們的小祖宗一定是有大福氣的人。&rdo;翠柳連聲安慰。

姜淮姻苦笑。才短短一天，她可聽翠柳說了太多次&ldo;大福氣&rdo;、&ldo;有後福&rdo;這樣的話了。

想著想著，姜淮姻不禁又想到了茂哥兒。

茂哥兒也是在一個冬天的雪夜裡出生的。那會兒，姜淮姻的祖母還在世，因為茂哥兒是姜家的頭個男丁，所以產婆抱他出來的時候，整個姜家都洋溢在一片其樂融融的氣氛里。

產婆們和奶娘為了討吉利，那時也是說的一樣的話，什麼&ldo;瑞雪兆豐年&rdo;，什麼&ldo;小少爺一看就是讀書人的料子，鐵定有福氣&rdo;……

那個時候，天下初初平定，姜知行剛被帝王重用，滿心想著&ldo;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