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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呃不对你肯定知道,算了算了让我说完。每个季节升起来的星座都不一样,中学里有个先生给我们看过不同季节的星图,可惜我都没记住,下次去文德路看看有没有这种书……哎呀!”
“小心!”喻文州连忙去抓他的手臂,手电筒掉在了地上,滚下几级台阶。黄少天只是歪了一下身子,又稳稳地站住了。
他咬了咬嘴唇,说了一声“对不住”。刚要松手,黄少天翻过手掌来,把手指放到了他手心里。
黄少天仰头看着他,手电筒的光照得整间屋子晦暗不明,他却在一片昏暗里看到了更明亮的光彩。
“我滑了一下还能站稳,”黄少天笑嘻嘻地盯着他看,“要是你摔了怎么办。”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出了门,喻文州要掏出钥匙上锁,他才默默地抽回了手,塞进自己的裤袋。
夜深了,惠爱街上只剩小汽车载着阔太太们从舞会回家。黄少天与他肩并肩走着,指指戳戳地说,“这样的好日子也不知还有几天,心还真是宽。”
“北平刚刚沦陷,南方也撑不了太久。前两天上海的事情*,肯定会被拿来做文章。”喻文州叹口气,又问他,“这两天的防空演习,家里和报馆附近要怎么避,都清楚了?”
黄少天的眉间有淡淡的愁云,“说实在的,广州没有多少可靠的防空洞,真要炸起来……”
喻文州没说话,他也不是不知道实情。财政厅里人来人往,不少官员自己都开始策划着去乡下避难。日本人炸的多是车站机场码头,躲进山里还多少能缓一缓。
“文州。”黄少天突然叫他,声音小心翼翼的,好像怕戳破什么。
他停下步子,觉察到他的不寻常,“怎么了?”
“……我有点不想回去。”黄少天摸了摸后脑勺,“我……”
“我送你回去,我再回家。”喻文州笑着说。
“那多麻烦,”黄少天抓住了他话里的把柄,“明天调休,我去你家住行吗。”
原来是想说这个。喻文州有些意外,还是点了头,“好。”
喻文州的新家在中华南路的后巷,窗户外头就是一株怒放的鸡蛋花树。黄少天在树影里弯下腰,拾起一朵落在地上的,跟在他后面上了楼。
“我去睡沙发,给我件厚实的衣服盖着就好。”黄少天看他在衣橱里翻东西,连忙说道。
“这怎么行,”喻文州手上不停,“我住你家的时候,你让我睡沙发了吗?”
“我家没沙发,”黄少天指出他话里的错误,“你这床也没以前的大,睡不了两个人啊。”
喻文州住的是普通的新式小楼,比不得当年在新河浦的排场。都是孩子的时候还常在他卧房的大床上挤在一块睡中觉,现在两个人都大了,一人宽的小床自然躺不了两个年轻后生仔。
“那我去睡沙发。”喻文州抱起一床毛巾被就往厅里走,又被黄少天拉住。
“争个什么,”他笑起来,弯弯的眉眼煞是好看,“你那一张折角沙发,我俩各睡一头便得了。”
第二天他一早便出了门,黄少天还缩着身子睡得香。昨晚与黄少天脚心抵着脚心说了半晚上漫无边际的话,竟是一夜未阖眼,倒也不觉乏。天将亮的时候,黄少天仿佛是睡着了,说话声迷迷糊糊地传过来。
四五点的天还是暗沉的青色,他索性从沙发上起来,坐到桌前抽出日记本,拔了钢笔帽写起字来。
中午的时候就有上海来的电话,日本人停在黄浦江里的舰队蠢蠢欲动,海军陆战队从虹口的租界出来,向淞沪铁路守军开枪挑衅。
竟是一语成谶。山雨欲来风满楼,哪里都不得安宁。
他拖着忙了一整天的疲惫身子回家已是晚上八点多,黄少天早就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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