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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供应简单的午餐和晚餐,主要是三文治和水果沙拉。而客人都是自己到柜台上等咖啡,所以很少有人给小费,尤其是中国人。
“这里常有人给小费吗?”我问。
“不是很经常。有些老先生、老太太需要我们把咖啡送到桌子上的,会留下小费,但也不多。” 小童说,“只有他一个人,每次都给很高的小费。所以我们也乐意为他服务。一见他来,只要走得开,我们通常都会主动过去问他要什么,然后替他把咖啡端过去。”
“为什么?这里不是人人都排队买咖啡吗?”
“他的腿不大方便。”
“哦。”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桌边挂着一根黑色的手杖。但他的全身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怎么不方便?” 我又问。
“也不是很不方便,只是右腿略跛而已。”
“也许只是暂时的伤。” 我说。
“不是。他的车停在残障车位。宝马SUV。”
“什么是宝马SUV?”
“有钱人开的车,而且不怕烧汽油。”
“哦。”
“他一向要skinny latte (译:脱脂拿铁)。不过,如果你看见他来,不要主动上去打招呼,让小叶招待他。小叶是这里的老员工,这是她的特权。呵呵。”
“哪一种skinny latte?Latte 有好多种呢。”
“他喜欢Vanilla (译:香草味)。”
正说着,小叶不知什么时候闪过来,小声道:“不是Vanilla,今天是hot coffee,Venti (译:大号热咖啡)。”说罢,闪回收银台:“小童,帮我收钱,他说他还要一杯咖啡。”
收银台前站了不少人,她走不开,显然,又不愿意错过给临窗青年端咖啡的机会。一脸求救的神色。
小童坏笑:“今天你表现太坏,我让小谢端咖啡。别生气,小费还是归你。”
咖啡很快就做好了。我端着咖啡走到窗边。不想打扰他,我打算悄悄地把咖啡放到桌上就离开。他却已经觉察了,抬起头来看我。
那是一张只有在时尚杂志的香水广告上才可能看见的脸,充满青春,恍若神人。我一阵发呆,忘了呼吸。突然觉得,北京其实是座美丽的城市。恍惚间,我的手轻轻一抖,一股滚烫的咖啡荡了出来,洒在我的手指上。我天生怕烫,手抖得更加厉害,杯子失手而落,只听得“当”的一声,咖啡杯先掉在桌子上,溅了他一身,然后滚到地上,洒了一地。
“I’m……terribly sorry! Sir! (译:非常对不起,先生!)”仓皇中,我说了一句英文。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一句英文。也许是疯狂英语背得次数太多,也许是我不愿意说中文,以免让人觉察出我的外地口音。总之,我看见他雪白的衬衣上有一大片污渍。蓝色的领带也成了褐色。
他皱了皱眉,没说话。
“对不起,我是……实习生。您烫伤了吗?”
“我没事。”他说。声音很低沉,很动听。
我正想说话,小叶已经冲到了我的身边:“先生,真对不起,您没烫伤吧?”
他摇头。
我低头看见咖啡仍不停地沿着他的裤腿往下滴。小童不悦地看了我一眼,拿来一张黄色的防滑告示板,立在桌边。
“先生,十分报歉。如果方便的话,请将清洗衣物的发票送过来,我们给您报销。”
“不必了。咖啡是我失手打翻的,与这位小姐无关。”
“是吗?”小叶和小童同时将脸转过来,看着我,迷惑不解。
我愣了一下,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