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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夷圓圓的腦袋仰著,葡萄大的眼珠子看著竹猗:「什麼東西啊?師姐說了,要腰、牌。」
竹猗有些不耐煩跟這個小屁孩說話,遂從袖子裡拿出一個黑色的油布袋,「把這個給你師姐拿進去,她看到自然就懂了。」
見希夷邁著胖短腿往觀里走,竹猗不耐煩道:「這天心觀門可羅雀,連排面都沒有。」
身後的玄策抬眸,這小觀樓隱匿於市,進來的道旁種滿了高大的槐樹,有清風吹過,簌簌而響,卻是鬧中取靜。
他負在身後的掌心握著一副小像,這樣的安靜里,他腦中忽然回想起昨日那雙眼睛,驚奇的,害怕的,緊張不安的,還有憤憤惱怒的。
似乎,又與手中的畫像有些出入……
正想著,那小道童又出來了,這次禮數周到地彎了彎腰,做了個請的姿態,只嘴角邊還粘了些點心碎,沒來得及擦。
湖面的曲橋中間,有一個小涼亭,四面無依,如浮在水面,視線再往裡探,有一道水紅色的倩影。
花玉龍看著走近的玄策,眼裡帶著歡迎,面紗下的嘴巴卻噙著冷笑。
「玄寺丞,來天心觀找我何事呀?」
現下在自己的地盤裡,這玄策休想讓她吃虧。
玄策見她沒坐,自己也便站著,將昨天調錯的小像畫卷放到石桌上,道:「這是你的東西,昨日,與玄某的畫像掉錯了。」
花玉龍氣定神閒地打開那小像看了眼,旋即,戴著面紗只露著一雙眉眼的她,笑得明媚,朝玄策道:「寺丞,這小像上畫的人不是我噢。你找錯人啦。」
玄策臉色平靜,似心知她的狡猾:「你看了我的小像,卻不歸還,怎麼,要留作紀念?」
花玉龍沒想到此人竟敢說出此等臉皮厚的話,也太不講究身份了,好在這涼亭里只有他們二人——
「咳,昨天我衣服濕透了,那畫軸我沒來得及打開,都化掉了。現在只好請您再去重畫一副了,如果您要賠償也可以,到時候花了多少錢,讓小廝來我們花府討畫錢便是。」
玄策語氣冷淡道:「那小像上有官印,就算是化了,也該交回,現下本官來了,你仍不還,即為藐視,按本朝律例,本官足夠將你收監。」
「你少恐嚇我!」
玄策懶得與她周旋,轉身走下涼亭,忽而,腳步一頓,側身朝她看來:「我若是想取,你藏在何處都沒用。」
花玉龍沉了沉氣,轉而揚眉道:「你這麼說,我就偏不給你,你若是有本事便自己來取,可別像上回那般,把我腰牌騙了去。」
玄策臉上掠過一絲好笑,這女子竟還念著那妖物。
逋邁下台階,忽見天心觀的大門外,走進一色緋綠官袍,玄策神色一凝,那一行中為首的人正朝觀內張望,很快,視線便落在了他們這處涼亭。
大理寺?
他們來這做什麼?
正當玄策疑慮之時,天心觀的另一側內,走出一道挺拔的少年身影,一襲紫袍映得他面如冠玉,邁下台階的腳步徑直迎向那群身穿官袍的大理寺官員。
不過一瞬,玄策回頭,目光意味深長地朝花玉龍看了眼。
少女毫不避諱,明亮的眸子裡含著調皮的笑意與他對視。
只見緋綠官袍的男子與紫袍少年說了幾句話,便朝涼亭這兒走了過來。
玄策似是知道他們的目的,站在原地等著。
此時,花玉龍站在玄策身後,待那緋綠官袍的人走近,才看清他的臉,約莫二十歲的樣子,模樣年輕,皮膚很白,顯得面容更好看了。五官里,那雙眼睛卻是平平淡淡的,至少不會讓人不舒服。
思及此,花玉龍朝玄策的背影看去,相反,這玄策的眼神一看就不是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