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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策指尖在桌沿輕點了點,似在思量什麼,問道:「她人呢。」
「昨兒師姐偷跑出觀,方才被她阿耶逮到了,這會讓她閉門抄書,不便出來見、見客,請官爺見諒。」
希夷一口氣蹦那麼多字,實在是太考驗他面對大場面的心態了。
玄策:「抄書?」
希夷點了點頭,張開手畫了個大圓,道:「好多書!」
想到方才師姐徑直往觀里跑了進來,「砰」地把門關上,他還沒來得及說花老爺來了。
果然,沒多時,就見本來還氣洶洶差點要燒房子的師姐,打開觀門遞給了他一樣東西,讓他拿給涼亭里穿黑衣服的玄寺丞。
花重晏見狀,心裡嘆了聲:「我這妹妹,讓二位寺丞見笑了。」
玄策將畫軸展開,有了上回與花玉龍打交道的經驗,他還是謹慎為妙。
花重晏乾笑一聲:「物歸原主了。」
玄策點了點頭:「有勞。」
花重晏下意識還想解釋一句:「我這妹妹,鮮少對外人生氣的。」
「我聽說花娘子一生氣,就會放火?」
這時,站在身後的竹猗忍不住開口道。
溫簡一驚,忙回身朝花玉龍離開的方向望去,確定那道觀是不是沒有起火。
花重晏見玄策沒有打斷那隨從的問題,只好做個解釋:「我這妹妹,坊間確實愛傳她的這些事,她自己倒不甚在意,不過要是誰真跟她搶東西,那就有些麻煩了。我還記得小時候,無意拿了她的一個布偶玩,後來忘了還給她,也不知放哪兒了,她當時生了好大的氣,後來我找回來還她了,她還冷了我這個二兄很長時間。不過……」
說到這,花重晏忽然目光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玄策:「我妹妹她,從小沒有朋友玩伴,所以才會在待人交際上有失分寸。但玄寺丞也不用在意她的這份脾氣,反正,以後也不會有什麼往來。」
——
從天心觀出來,玄策抬頭望了望天色,暗藍之中,眼角的餘光還映著那古樸的觀頂。
「寺丞,快到宵禁閉城了,我們是趕回崇玄署,還是回府?」
竹猗把系在槐樹上的馬繩解開,朝玄策牽了過來。
玄策收回視線,長腿跨上馬,道:「回府。」
竹猗愣了下神,他方才不過是隨口一問,寺丞向來不是以署為府麼,一個月能在那兒住上二十日的人,眼下飛錢案方有眉目,還以為要回署里……
正想著,前道斜刺里奔來一人一馬的身影,似有些熟悉,定睛一看,是山原。
「寺丞,」山原稍一拉手上的韁繩,朝玄策道:「那位被鼠妖驚嚇昏迷的宋家娘子醒了,但由於身子虛弱,她父親少府監長官宋鶴亭說,只能請寺丞到府里詢問了。」
說著,並從懷裡拿出一封信函,「這是查到的,宋鶴亭入仕以來,歷任官職的簡目。」
玄策拆開信函,凝神掃過一眼,沉吟片刻,什麼也沒說,只將信紙一疊,另掏出一張黃符,手腕一轉,符上登時竄起火苗,舔上那信的一角,便頃刻將其吞滅。
被燒盡的余灰揚至灰暗的上空,那玄衣襴袍的身影后跟著兩位隨從,騎馬消失在槐柳道的盡頭。
——
距離皇城不遠的宣陽坊,是長安城中貴族高官聚居的里坊,而玄策身為宗正寺丞,職管崇玄署,也不過七品官,但當聖上賜宅於此時,大家竟都沒有意見。
那時竹猗剛搬過來,有一次聽見鄰里的丫鬟和老媽子經過門前,滿臉含笑說:「聽說玄寺丞不僅風姿倜儻,而且凜然正氣,有他鎮守我們宣陽坊,就連附近的房屋都比往先漲價了不少。」
此刻,竹猗跟著玄策和山原到了宋府大門前時,他這才知道為何玄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