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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左芬：寻找自我的博弈（5）

武帝长毛以后，常年压抑的欲望突然以不正常的方式宣泄出来，他的爱已经跟着亡妻远去，没有心的人，反而能做到真正的*，于是，疯狂地占有着一个又一个美女……

他的荒唐虽然糟蹋了无数美丽女子的青春，却救了早年入宫的左芬。

如果说在这之前，左芬还对这个爱着妻子的男人抱有几分敬意，现在早已随着他的疯狂飘得无影无踪了，她看透也看破了这个男人，史载她“后为贵嫔，姿陋无宠，以才德见礼。”（《晋书　？　列传第一》）——她已经对这个男人不抱任何感情。

5。性清者荣

如果不能死，就必须去寻找活下来的理由，那个男人其实并不值得自己自绝，但是父亲和兄长却值得让自己好好活着，她那样地思念着亲人，也许这就是意义本身——

“自我去膝下。倐忽踰再期。邈邈浸弥远。拜奉将何时。披省所赐告。寻玩悼离词。仿佛想容仪。欷殻Р蛔猿帧：问钡狈蠲妗Ｓ槟坑谑槭�：我运咝量唷８媲橛谖拇恰！保ā陡欣胧�罚�

进宫便是生离死别，思念之情只能寄托于文辞，而女儿也是因为文辞，才能为家族争得一份前程——进宫之后，父亲被“武帝以为能，擢为殿中侍御史”；兄长被任命国子祭酒，她所做的一切，虽然背叛了文学的理想，却给亲人带来了荣誉和安稳，而对于武帝，既然早无眷恋之情，他的利用也不会再去伤心——漫漫长夜的炼狱里，左芬突然打开了一条人生的缺口——

南山有鸟。自名啄木。

饥则啄树。暮则巢宿。

无干于人。唯志所欲。

此盖禽兽。性清者荣。性浊者辱。

——《啄木诗》

我想这是她一生的总结，也是她一生的写照，是她在走投无路之际找到的人生出路——身不由己的侮辱与痛苦已经渐渐随着那个男人的荒唐慢慢淡去，这样干脆利落的互相利用，他为他的虚名，她为她的父兄，文学“无干于人，唯志所欲”，——那些歌颂，那些命题诗文，是她保身的手段，也是父兄进业的台阶，放下执着，也放下偏执，所谓““性清者荣。性浊者辱”。

也就因此，她此后的所以命诏作文不再痛苦和挣扎，她可以坦然站在武帝面前，微微而笑，“言及文义，辞对清华，左右侍听，莫不称美。”（《晋书　？　列传第一》）

很多时候，很多问题，不是事情本身如何，关键是你怎样去看。

当我们年幼的时候，秉持着所谓理想而“无欲则刚”，而拂袖而去，等我们长大了，真正进入社会，我们才会发现，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那种单纯的决绝与纯粹，也只属于青春而已，为了亲人，为了家族，也为了自己，在世俗与理想的冲突里，每个人需要的，不是刚烈的那份决绝，而是找到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博弈——左芬找到了，我想。

“及帝女万年公主薨，帝痛悼不已，诏芬为诔，其文甚丽。帝重芬词藻，每有方物异宝，必诏为赋颂，以是屡获恩赐焉。”（《晋书　？　列传第一》）——武帝时时召她献诗，并且为此而封赏她，她甘之如饴地接受，心平气和着、旁观着一出又一出荒唐的闹剧——

武帝崩，惠帝继位，贾后乱国，那个一直继承姐姐遗志，拼命护着家族的小杨后被恩将仇报活活饿死——而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这些人，这些事情，都随风飘荡罢了。

于廖寂的深宫，因为素来与世无争，反而落得清平无事，读读书，写写自己喜欢的诗文，想想当年的故事，挣扎过、痛苦过、自绝过、但是过来了，也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