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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茂硯擔憂問道:「那……那槍聲?」
袁培目光轉向山洞,淡淡道:「我打在了一條舌頭上。」
眾人雙眼驀地瞪大——
舌頭?!
袁培細細地向大家描述山洞裡的情形。
他剛一進去時,並未注意到蟄伏的肥大「舌頭」,山洞就像丁茂硯曾經描述過的,略微瘮人了一些,深不見底了一些,此外沒有什麼兩樣。可當袁培想要繼續向山洞深處探索而去時,卻發現腳下所踩的地面發生了翕動。
「有一條鮮紅的舌頭自更深處的地面翻起。」袁培說道,「它並不吃我,反倒是笨拙地活動著,阻止我繼續向前。」
「看樣子是要把我掃回到雪牙那裡,丟給它們處理。」
這就好像是當一個人吃進了一顆石子,並不會把它咽下去,而是選擇吐出來一樣。
眾人不免吸氣連連,各自思索。
丁茂硯意識到了當時自己與時淺為何能安然無恙地從山洞出來。他們進去時積雪還未形成,門口尚無雪牙,而又在察覺到異常後迅速返回山頂,故沒有驚動剛剛甦醒的雪怪,和它的舌頭。
荊斐寧想破了頭,問道:「嚼得稀爛的地瓜它不吃,囫圇個兒的大活人它也不吃,那這雪怪到底是要吃什麼呢?」
她的嗓門亮,話音迴蕩在山谷間,與被風吹動的雪花一起盤旋。
餘溫雙眼一亮。
「好問題!」她說著,一掌拍在對方的肩膀上。
有點熟悉小痛的荊斐寧:……
餘溫的目光在山洞與默不作聲的貨郎之間徘徊。
她記得清楚,貨郎一直說,山洞就是雪怪的老巢。所以他們理所應當地以為要進去山洞裡,找出雪怪,才能將其殺死。
可如果,雪怪並非是一個實體的東西呢?
餘溫的目光冷冷地掃過悶不作聲的貨郎,沉著開口:「在晉嶺,人們但凡是位於被冰雪覆蓋的地方,都難逃危險。然而這所謂的『雪怪的老巢』,卻是山上少有的幾處不見冰雪的地方。」
夥伴們看向眼前猩紅的山洞,也面露疑惑。
是啊,為何傳說中的雪怪會蝸居在這樣一座遮蔽風雪的山洞裡呢?
「像不像,捕食?」餘溫提醒道,「自然界的植物捕食方法甚多,有的會直接釋放毒素,有的是通過製造危險的陷阱,把動物、鳥類、或昆蟲誘惑進布滿消化吸收部位的區域裡,慢慢地蠶食。」
「你的意思是……」丁茂硯頓覺後怕,「如果說,此處山洞僅僅是雪怪的口腔,那麼完整的雪怪不就是……」
餘溫回望山下,道出自己的判斷——
「晉嶺。」
「所謂的雪怪,就是這一整座為大雪所覆蓋的晉嶺。」
讓人毛骨悚然的猜想。
夥伴們下意識看向戲耍了他們一路的貨郎,想要得到驗證。
煩躁而不耐的貨郎一改常態,再不像之前那樣愛答不理。他驚詫到飛挑的眉梢,無聲地驗證了餘溫的猜想。
雪怪,就是晉嶺。
所謂下山的任務,其實是一場深陷泥潭而妄圖逃脫的求生。
常有人會在落雪滿城時道出諸如「北京下了雪,就成了北平;西安下了雪,就成了長安」之類的懷古論調。然而放在此地,雪後的晉嶺便化身成了嗜血的雪怪。
荊斐寧意識到什麼,當即取出腕錶聯繫她執意要逃出晉嶺的兩位好友。
「有回應嗎?」李明川問道。
荊斐寧臉色煞白,過了許久,才緩緩搖了搖頭。
她列表里的好友不但沒有回應,還消失了兩個。
情況不容樂觀。
「無論如何,此處亦是蹊蹺。」袁培眼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