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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侍者靜靜地站著,望著這位辱罵他的男人。這個侍者生著捲曲的頭髮,皮膚潔淨,目光拘謹。他一句話也不說。最後那個高個兒把話罵完,大踏步地走出酒館。除了那個侍者以外,屋子裡的人都目送他走出去。
那個挨了一頓罵的侍者從櫃檯的一端慢慢走到我的座位前。他的眼睛並沒有看我,臉色煞白,像一張白紙。過了半天,他才轉過臉來說:&ldo;什麼事,先生?&rdo;
&ldo;我要找一個叫艾迪&iddot;普魯的人。&rdo;
&ldo;是嗎?&rdo;
&ldo;他在這兒工作。&rdo;我說。
&ldo;工作,什麼工作?&rdo;他說話的聲調平平的,語氣乾乾巴巴,幹得嗆人。
&ldo;我聽說他是個總跟在老闆屁股後邊的人。我想你懂得我的意思。&rdo;
&ldo;噢,艾迪&iddot;普魯啊。&rdo;他一邊上下嘬弄著兩片嘴唇,一邊用手指在櫃檯上畫著小圈子,&ldo;你貴姓?&rdo;
&ldo;馬洛。&rdo;
&ldo;馬洛。不喝點兒什麼?&rdo;
&ldo;來一杯乾馬提尼吧。&rdo;
&ldo;一杯馬提尼。乾乾的。&rdo;
&ldo;好吧。&rdo;
&ldo;是用勺子舀,還是用刀叉切著吃?&rdo;
&ldo;切成絲吧。&rdo;我說,&ldo;我嚼著吃。&rdo;
&ldo;在上學的路上吃。&rdo;他說,&ldo;我要不要把橄欖給你裝在袋子裡?&rdo;
&ldo;裝在袋子裡,用它打我的鼻子。&rdo;我說,&ldo;要是這樣做會使你舒服一點兒的話。&rdo;
&ldo;謝謝你,先生。&rdo;他說,&ldo;好吧,一杯乾馬提尼。&rdo;
他轉過身向櫃檯裡頭走去,但是走了三步以後又走回來,身子俯在櫃檯上對我說:&ldo;我剛才調酒調錯了。那位先生在告訴我錯在哪裡。&rdo;
&ldo;我聽見了。&rdo;
&ldo;他告訴我什麼地方搞錯了,老爺們指出別人的錯誤都是這樣說話的。大人物就愛這樣指責別人犯的小錯。你聽見他怎樣說了?&rdo;
&ldo;聽見了。&rdo;我說。我不知道他這樣嘮嘮叨叨還要說多久。
&ldo;他有意叫別人都聽到‐‐老爺們愛這樣。所以我剛才跟你說話嗆了你一頓。&rdo;
&ldo;我知道。&rdo;我說。
他伸出一根手指,沉思地看了一會兒。
&ldo;就是這麼回事。&rdo;他說,&ldo;我跟你遠日無冤近日無讎的。&rdo;
&ldo;我長著一對棕色的大眼睛。&rdo;我說,&ldo;看著和氣。&rdo;
&ldo;謝謝你,老兄。&rdo;他說,這回他悄沒聲息地走開了。
我看著他在櫃檯的另一頭拿起電話說了幾句,後來我又看著他用調酒器調酒。等到他拿著我要的酒走回來的時候,他的氣已經全消了。
第十八章
我端著酒找了一張靠牆的小台子坐下,點了一根紙菸。五分鐘過去了。我沒有注意到,從樂池那邊傳來的音樂這時調子已經改變。一個女人正在演唱。這是一個低音歌手,嗓音低沉,非常動聽,唱的是一首名叫《黑眼晴》的老歌。伴奏聲音很輕,倒好像樂隊已經睡著了似的。
歌聲停止以後,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還夾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