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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凇扬听了男人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遂正一正面上的神色,应道:“。。。爷严重了,公主向来性情温柔和顺,待属下一向是极好的,从不曾有娇骄二气。。。这些都是凇扬的福分。”
叶孤城听得出他话中的诚恳之意,于是微微点了一下头,又问了几句妹子近来的状况,楚凇扬一一答了,末了,又道:“。。。太医说,公主眼下腹中所怀的,或许是一胞双胎之像。。。”
叶孤城听到楚凇扬这样说,想到就快要平生第一次做了舅舅,且同时就能一举便得了两个外甥,不由得心下也觉得颇有几分喜欢,于是便说道:“一胞双胎之像。。。可是能够作准。”
楚凇扬在屏风外坐着,点头应了一声,道:“是太医院医正亲身所断,想来应该是无错的。”
想到不久之后,自己就会添了两个小外甥,叶孤城的语气中仿佛也隐约有了几丝淡淡的欢悦之意,“。。。早知如此,此番也不必令你随孤前来,只在京中用心照料她母子三人就是。”
楚凇扬摇一摇头,道:“。。。公主如今身体康健,脉像亦是平和安稳,如此,属下既有圣上指派的公事在身,自然要以正事为重。。。此番随爷出京,也是公主亲自送属下出的门。”
两人又说了一阵话之后,叶孤城便不再继续开口,自去盘膝运功,闭目调息。楚凇扬听见里面再没有声音传出,于是便将那三层的青缎垂幨轻轻放下,不再去出声打扰里面的男人。
临近三月,万物即将复苏,太平王处已经在昨日接到了军驿传送来的滚单,因此边防外的驿路处,已然摆上了接待太子车驾的一应仪阵队伍,一共连绵长达半里路之遥,以示郑重。
黄昏已过,天色渐暗,便在此时,一道黄尘裹挟着十余骑从远处的官道上急速驰来,正是太子车驾的前锋。有人速去一间不远处临时搭建的羊皮帐篷中通报,未过多久,就见太平王身着蟒袍,慢慢从帐篷当中走出,来到前首的位置处,神色淡淡,与众人一同等待车队前来。
“。。。皇侄一向起居矜贵,眼下自京都一路兼程,实是辛苦,快快随本王进营中歇息罢。”
接驾的众人并没有跪伏于地,且亦不曾微垂着头,以示恭敬,只尽皆直视着车舆的方向,将所有的视线都全部集中在了正从车内缓缓步出的男人身上。太平王面上含笑,眼中却并无笑意,举步走向车舆,道:“。。。本王已在此率一应部众等候多时,皇侄倒是姗姗来迟了。”
有一道似乎是肃净而冷淡的声音紧接着响起,里面毫无情绪起伏:“。。。有劳九皇叔久候。”说着,车内已有人走了出来,踩着旁边侍卫设好的踏阶下了车舆,站在了铺有薄毡的地面上。
男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即使容颜甚伟,眉目峭绝,也仍然丝毫掩不住那神色间带着的冷漠,一袭繁复的绣暗银龙纹华袍,赤金雕龙的云冠上垂下的珠幕虽然遮在了眉宇位置,却似是挡不住从后面透出的目光。叶孤城漠然扫视了一眼四周,目光所及,众人虽不觉有什么异样,但却不知道为何,那些正打量着他的兵将却心中微凛,不由自主地微微垂下了视线。
太平王见状,心下微动,面上却丝毫不曾表现出来,只笑道:“。。。今日咱们叔侄相见,本王看皇侄果然周身有一股威俨气派,不愧当初皇兄所赐的一个‘肃’字,确是容止严恪,须眉甚伟。”他说着,一旁侍立着的楚凇扬却已经几不可觉地皱了一下眉。太平王虽是叶孤城的皇叔不假,但自古就是天、地、君、亲、师,叶孤城眼下既是储君,与太平王便应当份属君臣,亲缘就应排在后面,君臣有别,而太平王却只以叔侄相称,高居辈分,表面上虽是令人觉得亲近,但暗中却分明隐隐有倚老卖老,不把叶孤城的储君身份放在眼里之意。。。思及至此,楚凇扬心下冷笑,面上却并不曾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