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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山莊吧,我記住了,我若無事,便一定來,哈哈,今天你就先到我府上作客。也別叫我府台大人了,我姓顧,單名一個『榮』,想必你認出我時,也清楚了。今後你管我叫顧伯伯如何。」顧榮道。
季寥微笑道:「那便聽伯父的。」
顧榮極是高興,跟季寥一路上談古論今,不知不覺就到了府衙。
車夫停下馬車,告知顧榮時,他都有些驚訝,拉起季寥道:「走走走,我們繼續聊。」
季寥沒想到顧榮竟談興如此濃厚,啞然失笑之餘,也不拒絕,隨他一起進入府衙。
府衙大門倒是整潔如新,兩頭石獅子威風凜凜。但入了裡面,還是能看到些許年久失修的地方。
顧榮不知道季寥看不見,還怕他覺得自己買盆栽出手大方,卻捨不得修府衙,乃是沽名釣譽,因此解釋道:「我家乃是江左大族,每年我能從族產里領數萬兩分紅,不過我喜歡附庸風雅,每年在這方面的花銷不少,所以並無多的私房錢來修府衙。若是動用賦稅,那都是民脂民膏,用在我私人享受上,我於心何忍。只是府衙大門是朝廷的顏面,故而我會用一些賦稅來修整。」
季寥輕輕頷首道:「晚輩自然相信伯父清廉,還有一事忘了稟告伯父,小侄十歲便失明了,所以我實是看不見這些。」
他淡淡說來,卻在顧榮心中驚起駭浪,不由道:「此話當真。」
季寥微笑道:「我家在本地還是有些名氣,所以很多人都知道我的事,伯父隨便找個衙役,或者尋個滄州府當地有些頭面的人,都應該清楚,往後只消伯父問起,也會有人告訴伯父的。還請伯父不要見怪我先前故意隱瞞,實是不知如何開口,才拖到現在。」
說完後,他微微欠身。
顧榮扶起他,嘆道:「難怪你知道我身份後自稱草民,我還奇怪你這般才識,如何沒有功名在身,原來如此。這樣吧,我膝下只有一女,本可蔭一人入國子監,卻是用不上了,不若將名額給你,今後見官,便不必多那些繁文縟禮。可惜,可惜,可惜。」
他連續說了三個可惜,依舊大為遺憾。
顧榮剛才跟季寥談古論今,足見季寥學識深厚,且通變化,無論是舉業,還是為官,都大有前途,沒想到卻是失明之人。老天何其不公。
季寥道:「多謝伯父美意,只是我用了這名額,也著實浪費,何況伯父自有子侄,將來親族若生怨謗,又是晚輩的不是了。」
顧榮道:「你不用管這個,我家簪纓累世,子侄輩自有出路。」
他說完之後,又覺得這樣有給季寥嗟來之食的意思,因此連忙補救道:「我意思是他們自能奮發,絕無看輕賢侄的意思。而且以你的才識,本就強上我那些子侄許多。」
季寥笑了笑,說道:「我若是再拒絕,伯父便要怪我不識好歹了,我應下便是。」
顧榮心頭大蔚,他膝下無子,本是平生遺憾,今日結識季寥,頗是親近。頗如古人言————白髮如新,傾蓋如故。
何況季寥遭遇著實令他憐惜,故而才肯許下這般承諾。
季寥亦對顧榮好感大增,不由暗自想怎麼給顧榮弄些政績,用來回報顧榮的厚愛。
對於別家來說,給官員弄政績確實極難。但在滄州一地,他四季山莊發話,不說讓人搬山填海,只是弄些政績工程,可謂輕而易舉。
顧榮自不了解這些,卻不知季寥有做他貴人的本事。
但兩人君子之交,便是清楚這些,也不會在乎。
穿過假山流水,卻是花團錦簇。季寥靠著跟草木的聯繫,感受其中盎然生機,發現不少盆景,都修整的極好,不由感慨老者真是熱愛花草。
顧榮道:「我現在精力衰竭,園中的花草都是我女兒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