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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庭姝端正了姿態,好笑道:「瞧你膽子,也不過和貓兒似的。」
秋月更加紅了臉,不好意思地撓頭,嘿嘿一笑,「小姐說的極是。」
從方夫人那邊請安歸來,溫庭姝換了一身方便的衣服之後,便去了畫室。秋月則聽從溫庭姝的囑咐出去辦事去了。
溫庭姝的閨樓並列三間,居中那間作為廳堂,溫庭姝的閨房靠里,另一間則作為溫庭姝的畫室和書房,畫室與書房之間隔著碧紗櫥。
溫庭姝斜倚在窗旁,一手輕輕支著粉頤,低眸思索著事情。她的左側擺當著花梨木書案,案上亂堆著書籍,詩箋,文房四寶,扇面等物,書案旁邊又放著一畫架,上面鋪了宣紙,上面空白無物。
春花泡一壺香茗歸來,將香茗放在書案上,嘴裡抱怨道:「小姐,這秋月也不知道到哪裡偷懶去了,人影也不見一個。」
「許是被我說了一頓,躲起來悶悶不樂去了。待她回來,她會跟你道歉的。」溫庭姝沒有告訴她秋月的真正去向,輕移蓮步,走到畫架前面坐下。
春花去後,溫庭姝拿起細筆,根據腦海中的想像,在紙上緩緩勾勒起來。
前日她的閨友李秀英做了個夢,夢見神女,便想講神女的模樣描繪出來,知她擅長工筆畫,便請她繪一幅畫,溫庭姝答應了。李秀英只將那神女的模樣描繪了大概,為了繪這副神女圖,溫庭姝還專門去翻閱古籍關於神女的記載,比如《神女賦》《洛神賦》等。
溫庭姝一直在畫室待到了午時才離去,用完午膳之後,又去畫室畫了會兒,才回閨房午睡。
昨夜一宿未睡好,她十分犯困。
斜日照窗時,溫庭姝仍舊芙蓉帳里酣睡,直到外頭一陣砰聲響起,她才驚醒過來。
卻是秋月進屋時,不小心將椅子撞倒了。
溫庭姝嬌慵無力地推枕而起,衝著簾外輕聲道:「可是秋月回來了?」
秋月正躡手躡腳地扶起凳子,聽聞溫庭姝的聲音,便轉進內室,一邊將床帳掀起,一邊迫不及待地說道:「小姐,我知道宋公子將那姑娘藏在何處了。」
溫庭姝眼眸凝了凝,卻只是淡淡地問:「何處?」
「青花巷。」
這一日,溫庭姝再次出了門,是去尋她的閨友李侍郎家的女兒李秀英。
溫庭姝平日裡基本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是在閣樓里畫畫寫作,便是焚香彈琴,或與秋月等人下棋,做繡活。
溫庭姝有哥哥和妹妹,哥哥是同胞,妹妹是趙姨娘所生,只是他們兩人都隨父親在京。哥哥溫庭霄年二十三歲,孝文九年進士及第,授庶吉士,去歲娶妻柳氏。她那妹妹今年才八歲,溫庭姝去歲進京見過她一次,生得倒是水靈靈的,就是過於活潑調皮了些,而且不愛讀書。
早些年方夫人和溫庭姝也隨溫世傑在京生活,只是方夫人水土不服,一天到晚總是生病,沒辦法,方夫人只能帶著溫庭姝回了老家居住,但後宅事務總是需要女人打理,趙姨娘是溫世傑那邊的,方夫人不是十分信任她,便讓溫世傑收了她房裡的丫鬟春霞,抬她為姨娘,與趙姨娘在京一起打理後宅事務和侍候溫世傑飲食起居。方夫人之所以選春霞,是因為她對自己忠心耿耿,而且精明能幹,辦事練達,更私心一點的是,春雯是個不孕的,做姑娘起就沒來過癸水,所以不論如何,春霞都只能依傍於她。有春霞這眼線在,趙姨娘根本不敢掀起什麼風浪。溫世傑平日裡都是一鍋水端平,從不曾在外拈花惹草,只一心國事。因此這些年來,京中後宅安寧,並無齬齟之事發生。
溫庭姝也更喜歡老家的山清水秀,四季如春,只是家中無姐妹兄弟,到底顯得有些孤單。
她一個月大概會出門一次,都是直接乘著轎子去尋閨友,從不曾在外頭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