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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麽一个看上去落魄到极致,又丑又脏的男人翻书阅卷竟然是如此的和谐,叶慧兰对突然产生了一种极强的探索的欲望。
近半夜,陆展亭才放下卷宗,打著哈欠道:“你父亲是陈年旧疾,我不敢保证肯定能治好他。但是如果你要我治他,首先要答应我两个条件。”“哪两个?”叶慧兰脱口而出。
“第一,我要搬进竹心园与你父亲同住,这三个月内除我以外,不得有人进入竹心园……”“你说什麽?”叶慧兰想也不想一口回绝,道:“我父亲从来是被人伺候惯了的,我怎麽能放心的把他交给你这个丑八怪?”
陆展亭一笑,深深作了一揖,道:“那我可就帮不上忙了。
“他刚起身,叶慧兰一伸手拦住他,咬著牙道:”我凭什麽信你这个丑八怪?“
陆展亭听了,仿佛觉得这是个再好笑不过的理由,不由露齿一笑。叶慧兰不禁有一点发呆,那笑容看起来有一点懒散还带了一点漫不在乎,陆展亭笑道:“其实我也常劝别人不要相信我。”
叶慧兰愣然半天,才道:“二个月!”她见陆展亭面露诧异之色,便心有不甘地喃喃道:“两个月之後,我大哥就回来啦,我就做不了主了。”“好,两个月就两个月。”陆展亭一笑,又道:“我还有第二个条件……如果你爹爹好了,我就要走人,一百两银子你要记得给我,另外不许对任何人提起我,也不许再来找我。”叶慧兰不屑地道:“等真有这麽一天,我巴不得你早早消失呢,又丑又臭又脏的。”“成交!”陆展亭微笑道。
可没隔一天,陆展亭的举动差点让叶慧兰撒约,他即没开口要一些珍稀药材,又没有要一些特殊的器具。倒是要了一筐九江洞庭最上等的橘子,又要了一大堆的书。一些暗中监视的仆人对叶慧兰说,陆展亭就这麽著整天躺在院中,边吃橘子边看书,橘子皮丢台上,看过的书丢台下。
隔了十天左右,仆人回来跟叶慧兰说,陆展亭这一次总算开口要药草了,不过只要一味甘草,说是他这两天躺院子里受了点凉,有点咳,要点甘草来润润肺。叶慧兰顿时觉得自己已经忍耐到了极点,她带上鞭子有心要去教训教训这个波皮无赖,走到竹心园,又觉得自己轻口承诺,如今别说两个月,两个十天都未到就要反悔,又有一点抹不开脸,心里即气又恨。她想了又想,终於悄悄地爬上围墙想自己看个究竟。
陆展亭果然在庭院当中,天色已晚,他也没有回屋,而是抱著双膝缩在椅子中,他的头深深地埋於双膝之间。那个姿势不知道为什麽让叶慧兰的脾气一下子消失地无影无踪,她站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断断续续微弱的抽泣声,她仔细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陆展亭在压抑的哭泣。
叶家的仆人见叶慧兰面无表情的回来,连忙问怎麽处理那个乞丐。叶慧兰只是淡淡地吩咐一句,以後不用再去监视了,便留下一头雾水的下人自顾自走了。
叶顾生醒来好几次都只发现一个脸上长著一块大胎记的男人在身旁,只要他一醒就灌他喝一种满是橘子味的盐水。起先,他还没什麽精神询问,渐渐地,身上有了一点力气,便没好气地问道:“你是谁?”
陆展亭将橘子瓣放入嘴里,眼却不离开书页,淡淡地道:“你们家三小姐请来的大夫!”叶顾生沈著脸道:“你叫什麽,哪家医馆的,过去替什麽人看过病?”
“我叫蛛儿,蜘蛛的蛛,我没进过什麽医馆,以前没给什麽人看过病。”陆展亭想了想,忽然高兴地道:“不过我给一位李大人家的小狗治过哮喘,那可是个三品道台。”他边说边将刚吃的橘子皮丢水壶里,叶顾生忽然意识到自己平日里喝的水就是这麽泡制出来的,又惊又气,他颤抖著手,指著陆展亭道:“你去给我把慧兰叫来。”
陆展亭将那水壶放於一个炉子上,又随手丢了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