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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回想起寧景年離開前要府里的人置辦的東西,寧老夫人的心一點一點冰冷。
新的婚床,新的龍鳳被,新的帳簾‐‐
想著想著,寧老夫人迷迷糊糊地站起來,在丫鬟的攙扶下,來到丈夫的牌位前,顫著身子看了一會兒,突然撲到案上,失聲痛哭。
程躍醒來的時候,看著紅彤彤的床頂,他以為自己做了一個夢,夢裡他離開了寧府,做回了程躍。書香門第但是身體的無力讓他漸漸醒過來,一切都不是夢,他的確離開了,卻又被知道事情真相的景年帶回來了寧府。
帳簾是新的,蓋在他身上的被子也是新的,就連他躺的這張床都新的,床上雕的不再是鴛鴦和荷花,鏤空雕的是象徵富貴祥和的牡丹枝枝纏纏。
除此之外,屋裡的擺設雖都和從前差不多,但都是新的,就連床邊不遠的桌子上插在瓶子中的桃花,都還帶著露水,散發淡淡的清香。
這一切是如此熟悉,又是那麼陌生,程躍很想坐起來,可是身體依然沉重,頭還是暈暈沉沉的,不知是藥效的副作用,還是藥性未過。
突然憶起來,當時他讓景年喝下迷藥,醒來後,他也是這樣的感覺嗎?
這時,屋裡傳來門口的開合聲,程躍不由緊張起來,視線盯著屏風的入口處,不一會兒,他看到了寧景年的身影。
一走進來,便見他睜大眼睛看向自己,寧景年不由得一笑,快步上前。
程躍眼看著他把手中的東西放在柜子上,爾後撩起衣擺坐在床邊,然後小心扶他坐在自己懷中,在此過程中,程躍一直看著他的臉,發現他的眼睛中,滿滿都是他的身影。
「你醒來多久了?」寧景年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輕撫他的臉,把貼在程躍臉上的發一一挑至他的腦後:「我出去時你還在睡,便沒叫你起來吃早點,現在午時都過了,你應該餓了吧?」說完,他空出一隻手,伸向他拿進來的那個餐盒,取出裡頭的食物,程躍在他扭過頭去的時候,艱澀地道:お稥「景年,你想做什麼?」寧景年從餐盒裡拿出一個碗,碗裡盛著還冒著熱氣的米粥,也不知道其中加了什麼調料,餐盒打開不久,濃香立刻就溢了出來,令人不禁垂涎三尺。
「先吃東西吧。」
寧景年雖是笑著,眼裡卻透露不容置喙的光彩。
程躍見狀,便不再做聲。看著眼前飄香四溢的米粥,他試了試抬起雙手,卻因連根手指都抬不起而蹙起了眉。這時,寧景年用勺子舀了些雪白米粥遞到他的嘴邊,意思再明顯不過。
程躍抬眼看了看他,寧景年微微一笑:「吃吧。」頓了片刻,程躍含著幾分無奈,張嘴吞下眼前的米粥,就這麼一來二去,溫度適中的米粥很快便見了底。
「還要吃些嗎?」
程躍搖頭。
寧景年側身把碗放到柜子上,同時說道:「記得你剛來的時候,我身體還很虛弱,那時,你也時不時這麼給我餵東西吃。」回首往事,的確容易感慨萬分,只不過,現在的程躍一肚子的疑問,也便沒了回憶過往的心情。
「景年,你帶我來寧府到底是做什麼?」
「我把自己的妻子接回家有什麼不對嗎?」寧景年雙手環過程躍的腰際,同時握上他垂放在小腹上的雙手,與之緊緊交纏。
程躍垂下眼睛看著他們握在一起的四隻手,包裹在一起的溫度,炙熱得仿佛能夠將人燙傷。
「景年,我並不是你的妻子。」
「是啊,曾經嫁給我的那人姓杜名薇,的確不是你程躍。」寧景年把懷中的人摟得更緊:「但是,擄獲我心的人,卻都是同一人。」程躍聞言一愣,可他接下來的話更是令他大吃一驚。
「當年我病弱,不能與杜薇一起拜堂,還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