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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鸣默默看着那生生似乎是被剪子绞下来的袖子,忽然觉得好笑,下午听戏,她可没打算穿这身去。秀女本就名分未定,如何能这般招摇?这身衣裳她也只是之前在咸若馆学规矩的日子里了穿了几日,因日前不慎洒了汤汁在上头,才叫绣衾拿去给浆洗房浣洗的。如今洗得倒是干干净净,熨烫得也是整整齐齐,倒是不枉费她付出的赏银。只可惜,是不能再穿了。
忽的,嘤鸣又仔细看了几眼,便笑道:“还好只是绞下了一只袖子,其余地方倒是完好无损,日后等叫人改成个坎肩倒是不错。”
“姐姐!!”耿盈月气得再度跺了跺脚,“日前姐姐不是毫不客气地还击索绰罗氏吗?怎么如今要忍气吞声了?”
嘤鸣含笑道:“日前不过几句口角,算不得什么。我们身在咸若馆,尚且无名无分,若是真闹大了,哪怕是占着理,只怕便会被上头撂了牌子。这些日子索绰罗氏虽然骄狂,可与她起冲突的秀女,哪个不是只能忍一时之气?待到名分定下,再争再斗也不迟。”
耿盈月听了这一席话,倒是略略平和了几分,“姐姐既然有长远的打算,我就不多说了。”
嘤鸣很感激她的这份同仇敌忾,便笑着与她盈盈道:“你放心吧,我又何尝是好捏的软柿子?日后,且走着瞧吧!”嘤鸣可以预见,日后的日子,只怕是少不了争斗了。
说吧,便将那绞坏了的衣裳给收纳了起来,不再多言语。
用过了午膳,嘤鸣换上了一身还未上过身的崭新的衣裳:颇为素雅的丁香色旗服,裁得十分合体,颜色虽然不不怎么夺目,然而淡淡粉紫色,如初开的丁香一般温婉优雅,甚是合乎嘤鸣的心意。且这身旗服用的是今春最新采买的云锦,成片织就的暗云纹,连绵不断,云锦那光润的色泽在阳光下颇为莹莹,这样的颜色极衬人肤色,领口上用掺了银线的碧绿丝线绣了缠枝莲,绣工很是精美。
耿盈月也换上了一身娇嫩的桃红色浣花缎旗服,外头搭配了一个松花绿的富贵如意小坎肩,颜色甚是相配,衬得她脸蛋娇艳可人。
耿盈月腮上扑了少许胭脂,扑得面色盈盈,她甜声道:“走吧姐姐,咱们去漱芳斋吧。”
第44章、漱芳斋
初闻漱芳斋这个地方,还是今晨早江吉嬷嬷告知的呢。嘤鸣当时心里就吐槽不已,没想到宫里真的有漱芳斋这个地方,只不过不是住人的地儿,而是宫里嫔妃们看戏的地方。这里原本是乾西五所的头所,乾隆帝登基以后,把自己曾经居住过的乾西二所重新修缮改为重华宫,而头所就被改建成了听戏的地方。
漱芳斋是一处略显得窄小的宫苑,太后也嫔妃们都还没到,而秀女们已经在咸若馆掌事嬷嬷江吉氏的带领下,来到了这处宫苑。
漱芳斋为工字形殿,有前后两座厅堂,中间有穿堂相连。前殿面阔五间,进深三间,黄琉璃瓦歇山顶。正殿前院落正中是一座宽大的戏台子,戏台上有楼,黄琉璃瓦重檐四角攒尖顶,风格高雅,甚是崭新,依稀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漆味,戏台子上下已经有太监在忙活着布置场景了。
这里是除了畅音阁之外,最大的一处戏台子了,而畅音阁除了重大节庆并不使用,所以平日里用得最多的便是漱芳斋戏台子了。唱戏的,自然是宫里太监,打小学戏,加之太监嗓子本就细柔,音类女子,唱戏倒是很合宜。毕竟内宫是不许外男进入的。
正殿外苏式彩绘的廊下整整齐齐、一个挨着一个地放着一般样式的红木攒靠背玫瑰椅,一色铺了秋香色的蟒缎垫子,瞧着数量,想必是给留宫的秀女们坐着看戏用的。而太后、太妃和嫔妃们,自然是坐在正堂明间里头了,嘤鸣放目一瞧,里头果然已经收拾妥当了,正中上位是一张紫檀木泥金云龙纹宝座,宝座左右两旁也分别设了八条扶手椅,椅子与椅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