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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请教一下老板,但终究没有问出口。他能守候那么多年,那份爱又怎么可能走?心中黯然地想着,到底每个人的际遇是不一样的。
老板蹙眉看了看时间,“这家伙怎么还没来?”
我以为他说他女朋友,便也望了望墙上的时钟,刚过十点,余光中却瞥见小水车旁边的施洋,大约在我和老板叙旧时到的。身边有个长发的女子,若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我们前阵子住院时的护士。我哑然,果然是施洋的风格,人生处处要留情。
他显然也看见了我,向我大喇喇地挥手。我向老板致意一下,便端起新调好的马提尼走了过去。
“没打扰到你们吧?”我向那漂亮的护士小姐暧昧地笑笑。
她是知道我和施洋的关系的,所以也不怕她误会什么。
“没有,我们正谈到你呢!”护士小姐轻声笑道。
“啊?”我回头看施洋,目光很是怀疑。
护士小姐连忙温柔地提他解围,“施洋说,你有办法帮他快速办好中国国籍。呵呵。”
咳咳,我刚小啜一口酒,就被呛到了。我下午是匆匆在短信里把赵翰墨的意思问过他没错,可他有必要真的考虑起来么?而且……
我趁人不备瞪了他一眼,他不会是骗人家护士小姐说是要为了她改变国籍吧?
施洋无赖得笑了笑,我几乎有仰头抚额的冲动,还真是只有他干得出的事!
趁着护士小姐去洗手间的当儿,我踹了他一脚,不满道:“你怎么回事?这种玩笑也开?”
作为土生土长的S市女性,我不得不站起来捍卫S市女性同胞的利益。
谁知施洋虽然依旧欠扁地笑着,目光中倒是透着令人玩味的诚恳:“小秦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想这次我是真的沦陷了。大抵还是祖国大陆的女性最动人。”他说着便夸张地感叹起来,但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是认真的。
“那你也不必拿国籍这种事开玩笑吧?”说实话,在我的认知里,一个欧洲国籍在相当一部分女孩的择偶标准中是可以加分的。
“我没有开玩笑啊。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中国已想往了许久,来这以后更是发现这里都让我有种归属感。说实话,在你提到这件事之前我就有考虑过国籍的事,其实华侨华裔都有落叶归根的情结,这不是心血来潮。而且,小秦是个家庭观念很强的女孩子,我知道她是不会为了自己的爱情而远走高飞,放弃自己的家人。我很欣赏她的坚持。嘿,说起来这点坚持劲儿还跟你挺像。是不是中国的女孩子都这么固执地可爱?”
他说着说着又不正经起来,我不得不又踢了他一脚。钢琴舒缓的前奏响起,把他刚要爆发的痛叫逼了回去。他憋紧了腮帮子转头,又一脸兴奋拍拍我,叫我回头看。
我欣慰地笑了,老板等来了他的爱人,正手捧着一束紫罗兰向她走去。马尾的男子高大阳刚却散发着浪漫的柔情,短发的女子小巧婀娜如清新娇艳花枝,令男士忍不住屈膝,想将花递给她,却将她捧在手心。
掌声,呼哨声,喝彩声此起彼伏,却丝毫没有扰乱《致爱丽丝》那爱意缠绵娓娓道来的钢琴伴奏。
小秦已回座,被施洋温柔地圈进怀里。
“我也一样爱你。”我听他用最深情的声音耳语给怀中的女孩听。
我拿起酒杯,留给他们一个祝福的微笑,悄然离开。转头,再次将杯中红紫色的马提尼一饮而尽。
这是一个充满爱情的夜晚,有最美的紫罗兰象征永恒不变的爱恋。我努力躲避着相拥而舞的一对对情侣,只为寻一个角落,让自己栖息。我知道今晚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这里,但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不让我走,哪怕我已失去了自己的爱情,但看看别人的幸福也是一种慰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