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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麼辦法?」
「我?」齊大民笑了,「我沒有。」
強子思索了好一陣,搖搖頭:「沒辦法,只能硬碰硬了。老齊,咱們隊裡數你資歷老,能鎮得住。你組織,也叫上派出所的弟兄,儘快查吧。」
齊大民說了句「得」,拍了下大腿,扔了菸頭,轉身下車,走了兩步又回來了:「哎,你那好煙再給我一根。」強子一笑,把一盒拍給他:「抓到兇手,兄弟給你一條。」齊大民笑著說:「黨風廉政,別來那一套。」說罷,他跟莊昀告別。
莊昀此刻正閉著眼睛,雙腿蜷在座位上,環抱著自己。她壓根沒理大民,在腦子裡梳理著線索。一旦進入了自己的世界,誰叫她也聽不見。小時候她就有這毛病,長大了也沒改。
莊昀從小就聰明,家人老師都說這是清華北大的料。可報考志願的時候,莊昀根本沒問爸媽的意見,直接寫了公安大學。這事讓她爸媽氣了好久。但莊昀不在意,她早就立下了志向,要當刑警。
她爸就是刑警,八九十年代的配槍管制不太嚴,不少刑警都是腰裡別著槍滿世界逛。他也不用刻意亮,反正誰見到都要馬上矮三分。莊昀很小就見過槍,她覺得威風,想要去摸。可她爸一把就收了回來,說,這不是女孩的玩具。她爸的那個眼神,她永遠記得,那是一種輕視。
其實她爸一直對她不錯,可總有那麼些個時刻,他會讓莊昀感到那種輕視。
「哎呀,你怎麼瘋成這樣,有沒有點女孩的樣子?」
「沒事的,女孩嘛,數學差一點很正常。」
「你是個女孩子,怎麼能當刑警呢?」
女孩子怎麼就不能當刑警?莊昀跟她爸擰上了。
他爸說,當刑警太危險,刑事罪犯都窮凶極惡。他不把自己的命當命,才敢來觸犯刑法。而且這工作還特別辛苦,蹲守天天連軸轉,追兇好幾天不洗澡,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受得了?
其實莊昀也知道,那都是他爸的說辭。她爸真實的想法是,刑警就是個女孩配不上的活兒。
這也是有一次偶然的機會,她聽她爸的同事當笑話說的。
當年她爸一心想要個男孩,然後從小訓練他當警察,說這叫子承父業。他還專門去醫院走了門路。做 b 超的醫生說準是男的。她爸特得意,跟局裡人打賭,他的種,指定是個帶把兒的。紅雞蛋都煮好了,結果生出來的是莊昀。
她爸當時在產房門口呆了好久,最後才笑說:「女孩也挺好。」這個「也」字,太傷人心。所以,在她爸心裡,這個刑警的位置一直是留給他那個未出生的兒子的。
莊昀心裡一直堵了一口氣,偏要讓她爸看看,她干刑警能比誰都強。
畢業後,省廳要她留機關。那年頭有個博士就不易,何況還是個女博士。出於關心,領導上下都是這個意思。但莊昀不,在她眼裡,關心和小看是一個意思,她非要去一線。
來了一線她發現,自己天生就是干刑警的料。除了邏輯強之外,她還有另一大優點,冷靜。冷靜到近乎冷血。別人看來多慘烈的事,放在她這都是案子。她就像一台冰冷的推理機器,一出手,連破了幾起大案子。
專案組會議一開始她都是列席,坐在大會議室最後邊。到後來,一開案情會,領導都看她。潘萬年就是會上認識的她,這才請她來了江城。
可這起案子的複雜程度,超乎了她的想像。特別是這個兇手,故布疑陣,大不簡單。到目前為止,她心裡還沒有一個清晰的調查方向。她稍感焦躁,案發的那天下午,潤澤小區的那棟樓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想到這,莊昀睜開了眼:「廖隊,我要的嬰兒的病例報告拿到了麼?」
強子反應了一下:「我給你問問。」說著,拿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