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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不算太重,但以他的身子骨走了這麼長的路也是極為吃力。不多久就喘起粗氣,汗流浹背。
一刻鐘後,終於在一個比較偏僻的巷道口尋著個地方,放下桌子。稍作休息,開始擺上文房四寶。
陳三郎摩拳擦掌,顧盼自雄:據說本朝太祖聖上出身卑微,少年時期生活艱難,靠編織草鞋賣鞋為生。從一個鞋攤到打下一個天下,只不過用了三十年時間而已。
既然太祖的基業能從一個鞋攤起步,他陳三郎的錦繡前程從一個字攤開始,相比起來,起點已經高了一個層次。
將家當擺放得井井有條,萬事俱備,就差客人光顧了。
「嗯,誰准許你在這兒擺攤的?」
來的不是客人,而是一位滿臉肥肉的衙役——這個世界的衙役身兼數職,巡邏、戒衛、抓捕、工商等等。
陳三郎有點心虛:「衙差大哥,這裡不能擺攤嗎?」
衙差一手把握腰間佩刀,氣勢威猛:「也不是不能,不過要交攤位費,每天二十文,包月五百文。」
一隻肥手伸到陳三郎眼前:「省事點,交夠一個月的吧。」
陳三郎眼睛睜大,支支吾吾道:「小生生意還沒開張,沒錢,可否緩一緩……」
啪!
衙差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沒錢你擺什麼攤,沒錢就不能擺攤!快快走開,否則全部沒收。」
陳三郎倉皇地背起桌子逃走,像個背著沉重負擔卻無家可歸的蝸牛。
回到客棧,全身又累又酸,仿佛要散架似的,躺在床上,半天動彈不得。
第一天嘗試,他賣字為生的美好夢想就華麗麗地幻滅。
生活,從來都不是件簡單的事。
陳三郎決定擱淺,還是先集中精力準備院試吧。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難關,可不要因小失大,考不到功名,那就搞笑。
接下來好幾天,他都是將自己關在房間中刻苦用功,溫習功課。
時間過得很快,到了院試正式開考的日子。一大早,陳三郎收拾好東西趕赴試院考場。
本以為經過前面縣試院試兩關淘汰,參加院試的考生會少,但來到場外一看,黑壓壓,人數似乎比縣試府試時還要多得多。
什麼情況?
陳三郎好奇地觀望,見到一大批面目陌生的人,其中不少人年紀都頗大了,甚至還有頭髮花白的。可看他們的衣著打扮,又不像是送考的家屬。看了一圈,陳三郎終於明白過來:這些考生應該是考了無數次童子試但最終沒有考過院試的老童生。
童生不是功名,但考得童生,以後每次考秀才都無需再考縣試府試,直接考院試即可。
作為晉級秀才最重要的一場考試,院試的規格和難度比前面兩關都有大幅度增高,而且主考人是提督學政親自到場監察。學政是正三品的官員,隸屬朝廷委派,一般出身翰林院。論官階,比知府還要高一等。
由此可見,朝廷對於院試的重視。
而每一屆童子試,被卡在院試這一關的童生數量頗多,一年年積累著,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個龐大群體,考生比縣試府試還要多,也就不足為奇。
在夏禹王朝,學到老考到老,基本是每一個讀書人恪守的信條。對於很多老童生而言,考不到秀才,簡直死不瞑目,是以每一次院試,他們都蜂擁而至,毅力驚人。
不過這一境況到了鄉試就不同了,參加鄉試資格需要推薦,不是天下所有秀才都能參加。相比而言,門檻高了一大截,可以過濾掉大批老秀才,否則的話,再大的考場都不夠坐,那就臃腫不堪了,對於國家選才並無好處。
隨著時間流逝,來考場的人也是越來越多。
陳三郎見到了何維揚——他也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