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第1/2 页)
「姑娘可不能這般說,」盧沿風的聲音悠悠從馬車外傳進來,「怎麼能叫偷聽?分明是姑娘的嗓門太大,聲音自個兒鑽進我耳朵里的。」
「爺!」聽雨氣得紅了臉,「您看他!」
江棠舟反倒是笑了,一隻手摁住聽雨的肩膀,微微往下一壓,淡道:「聽雨,你這脾性,到了京都可得收斂些了。」
「啊?」聽雨茫然不知。
「若非盧大人懶得與你計較,恐怕你此刻頭顱已經落了地。」江棠舟閉上雙眼,將手中茶盞擱了茶几,往前輕輕一推,「只是不知盧大人到底是來護送本王的,還是來看本王熱鬧的?」
那簾幔再度被掀開,有風渡入,自耳側刮過,帶來盧沿風的一聲輕笑:「禎王說笑了,我哪敢看您的熱鬧。」
江棠舟對恆國之事,雖然說不上如數家珍,但一些基本的情況還是了解的。
拿這盧沿風來說——他在恆國朝堂詭譎之中,可謂是個劍走偏鋒的人物。
盧沿風平民出身,在朝堂之中沒有任何的權勢,但卻有一個最大的底氣,便是恆國當今天子凌俞帝。
他看似與誰都合得來,但獨獨只聽命於凌俞帝,縱使凌俞帝是個隨時都會嗝屁的帝王,但帝王畢竟是帝王,就算要嗝屁了說話別人也是要聽的。恆國派系好幾支,盧沿風跟哪一派都合得來,但又不屬於任何一派。
最關鍵的是,他是個宦官。
只是江棠舟沒想到,他一點也不像個宦官——除了他說自己姓盧,江棠舟完全沒往他是盧沿風這邊去想。
盧沿風笑聲肆意:「看來禎王也不是對我們大恆毫無了解嘛。」
江棠舟飲了一口茶,卻道:「我對你們大恆沒什麼興趣,只是好奇——我要和親的人,是誰?」
「太子、三皇子、五皇子……」盧沿風嘖一聲,搖了搖頭,卻是一笑,「誰知道呢?」
江棠舟的眉頭皺起來:「此話怎講?」
盧沿風輕輕搖頭,眼神微戾,聲音被壓得極低:「因為誰也沒想到,勤國送來的人,竟是個男人。」
江棠舟神色略微一僵,片刻後卻是搖頭笑了:「我也沒想到,把我送過來,竟是來和親的。」
「看來,」盧沿風幽嘆一聲,馬蹄聲濺起滿地淤泥,他往前而去,略過馬車,「你們勤國也一點都不太平。」
「奇奇怪怪的……」聽雨用手指輕輕戳了戳案幾,收回視線,「爺,您真要……和親啊?」
江棠舟垂下眼,冷笑一聲,眼中寒意瞬時收斂,不消一瞬又恢復那般平靜模樣:「我還是那句話,既來之則安之。」
「可是……」聽雨話語頓止,「可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江棠舟停頓片刻,道,「他們要斗,我們看著便是了。我也無心摻和。」
聽雨這才鬆了口氣。
江棠舟卻是把接下來的話咽入了肚子裡,沒說出來惹聽雨的擔心。
他雖然無心摻和,可這世間大多數爭鬥,並非是你想不摻和,便不會被卷進去的。
他從小到大從不主動招攬任何麻煩,可不也成了那個被麻煩卷進去的無辜之人。
死人漠至京都這數日裡,恆國下了好幾場雨。及至最後一日,便成了暴雨,家家戶戶閉門不錯,鱗次櫛比的屋脊之間,雨珠順著橫樑瀉下,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砸出一個又一個的小水坑來。
江棠舟雖未來過京都,但從說書人的嘴裡聽過,恆國京都處處繁華,與聽雨口中所說之景卻是大不相同。
筆直的街道上連個叫賣的人都尋不到,偶爾看到一個,還是開了門出來尋東西的。
聽雨掀起簾幔一角,好奇的望著窗外之景,道:「爺,都說恆國熱鬧,我看這樣子,甚是蕭